也不知道大家到底饿不饿,反正是很爱蹭吃蹭喝。王富贵话音刚落,他们就非常不给面子地大吃特吃起来。
梅姐和苏兮相视一笑,然后同时翻了个白眼。
郎明尴尬地扯扯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就是到处敬酒了——顺便每个桌子都吃点东西。
梅姐今天做的饭居然那么好吃?不对,我记得是有人帮她一起做。
苏兮听到了绝大多数人的祝福,还有几个想追求郎明却愿望落空的姑娘的怨怼。无论评论是非与否,她是不往心里去的。
她心里有数。虽然她与眼前的郎明相识已经十二年,但是没有了解,只能勉强算是欢喜冤家。也虽然彼此相知只有一年半,却一同经历了太多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惊心动魄的往事,对彼此的感情已经不需要用任何实质性的物件与话语来表达。
只要他们深爱着对方,其他的一切又有什么紧要的呢?酒足饭饱,畅聊之后,大家也都各自归家,喧闹欢腾了一整天的院子也渐渐安静起来,最后恢复了一片和往常一样的沉寂。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昏暗的卧房里蜡烛已被剪熄了大半,床帷之间依稀传来几句问答。
“小妖孽,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娶你吗?”不知道郎明为什么想起这个问题。
“你想多自在一年喽。”她先是有点疑惑,然后嗤笑一声,毫不迟疑地揶揄。
“什么啊,我才没有那么贪玩。”郎明听后,握住她的双肩,一字一句坚定地告诉她,“我是想多挣点钱,多置办点彩礼。”
苏兮瞪住他,不可置信而又无可奈何:“但是我根本不注重这些东西啊。那些凤冠霞帔我这一辈子就穿一次,你的状元袍不也是吗?”
“可我注重啊。”他似乎拔高了声调,“只有把婚礼办得隆重些,才算风风光光。”
苏兮揉了揉眼睛,再次见到的就是他微微的愁容,便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动容地注视着他:“死瞎子,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我早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你厮守一生了,无论有没有婚姻的纽带将我们连结在一起。所以,婚礼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件仅存于仪式上的事情……”
“尽管——尽管这个仪式也是相当重要。”他轻轻皱眉,打断了她,“哎对,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深情了?往日不都是不承认嘛?”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今天我高兴!”苏兮嗔怒,发力掐了他的侧腰一把,疼的他直龇牙咧嘴。
“我最最美丽的侠岚夫人啊,求求您轻点好不好?”他连连服软。
“好吧好吧。”她勉强应下,又话锋一转,“其实,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郎明点点头。
她望向他的墨色双眸之中蓦地多了些星星点点的异样光芒,于是薄唇轻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梅姐,没有人是真心爱我的……好在假叶他们没有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不仅拯救了我的性命,也拯救了我的灵魂……”
“啊?!”郎明再一次听愣了。
没错。最后的几句话,就如利剑也如光芒,毫无保留地刺进他的心房。今天能听到苏兮的这番肺腑之言,他也已然无憾。他知道她的心灵比自己来得深刻和缜密,但是相爱一年半来,他也没有听过如此动人的心声——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但是此时此刻的氛围格外不同,当然也有别样的感动。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直起身子,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拔下她发间的簪子和花饰。他听见步摇流苏碰撞的轻响,也听见她吃痛讲出的几声怒骂。
他看不见,也拽断了她的好几根头发。她想制止,他却无声地拒绝了。只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郎明从来不是个软弱的哭包,但是现在他的眼角也不由得有些湿润。他不敢说话,怕自己的声音和往常有差别。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
此时,窗外有几个声音,窸窸窣窣,相当猥琐。
“他们好像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
“噗,难不成是盖着棉被纯聊天?那也太没意思了吧。再说他们好像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吧。”
“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猜的了。咱偷听过那么多东西,不过你老大我还是有基本的江湖道德的,不听黄色内容。”
“老大,你是怕被女侠活活揍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