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躬声应和，垂着头退下。

祁红英看着二人道：“既然凌扬醒了，我先去看一下。”

“去吧。”莫闻声点了点头，示意她去。

“好，表哥等我啊，待会儿我还要跟你畅谈。”嬉笑间，祁红英转身从凉亭离开。

祁红英走后，莫闻声原本略显笑意的面容，缓缓收敛。

“凌扬的身份，可曾查明。”

莫识月看着身旁的莫闻声，狭长的睫毛微微开合：“若是信息无误，凌扬便是贾宁。”

点了点头，莫闻声道：“说来听听。”

莫识月红唇轻启：“贾宁被官府定罪，后来又被方家人杀死于牢里，这一点衙门的狱差作证，按理来说此事已定，可是，之后发生的事儿，却疑点重重。”

莫闻声没说话，莫识月似乎习以为常，继续道：

“其一，方奎既然杀死了贾宁，又为何会再度亲自查明尸体？”

“狱差所言，方奎当时精神异常，极为躁动。”

“其二，为何会当着狱差的面，将贾宁脑袋打碎？”

“狱差说，方奎仿佛魔怔了一般，像是一个魔鬼。”

“其三，之后方奎出来了一次后，便彻底消失，已经确定，方奎死了。”

“探子传来消息，说方奎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丝毫痛苦，这一点，与家中前几日驻守凌扬门前的下人死因相同。”

莫闻声静静的听着，面色不变，若有所思。

“确实疑点重重，还有呢？”

莫识月再道：

“其四，几日前与红英一同前往林子里的下人说，遇到凌扬时，凌扬赤着上身，以布褛遮面。”

“这一点，虽说是个人缘由，可时间太巧了。”

“其五，城门前，凌扬遇到官府中人为难那老人，凌扬痛下杀手，死了两名官差，又不惜得罪方家，杀掉方家下人。”

“方家之名，在金国都算是赫赫有名，别说是一般世家，就连京都里的那些势力，没什么必要的理由，都不会轻易得罪，但凌扬却这般不顾后果，绝非一时冲动那么简单，这点很可疑。”

“其六，贾宁的爷爷，将尸体焚烧。”

“有毁尸灭迹的嫌疑。”

“其七，凌扬潜出莫家，前往贾宁家中，与方家那老不死交手，受伤退走。”

莫闻声挑眉，道：“还有此事？”

“确凿无疑。”莫识月淡然道。

“其八……”

莫识月刚开口，便被莫闻声打断，道：“不必说了，我心里有数了。”

“凌扬便是贾宁，贾宁便是凌扬，这件事儿还未告诉红英。”莫识月说道，面色有些担忧：“贾宁与方扬有着深仇大恨，他跟红英接触，想必不安好心，我担心……”

莫闻声笑了笑，看着莫识月道：“你担心他会对英子不利？”

莫识月点头。

哈哈一笑，莫闻声道：“放心吧，他不会对英子不利，反倒是，可以为我所用。”

“可是，他与方扬之间的仇恨？”

莫闻声将桌上的玉弦剑攥入手中，道：“方扬会来找我的。”

莫识月还想说什么，正在这时，管家匆匆赶来。

“方扬来了。”

莫闻声站起身，看了眼莫识月，胸有成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