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没有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现在，你才是阶下囚。”

“那你干嘛不直接杀了我呢？留下我干什么？妄图羞辱我？”梅斯克伦昂首看着楚寒，似乎即便是这幅处境，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气。

“不不不，你把我想的太黑暗了，我没有这种毫无意义的想法。”楚寒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

“其实我刚才是有想过杀了你的，但是我觉得吧，杀不杀你其实对于我来说都可以，只不过如果杀了你，我总会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所以我打算和你聊聊，让你帮我做这个决定。”楚寒蹲下身子，直视着梅斯克伦的眼睛，面对男人怨毒的眼神，楚寒丝毫没有退缩，眼神平淡，就这么直直的看着。

“杀了我，我只是个丧家之犬而已。”半晌，梅斯克伦移开目光，闭上了眼睛。“不用在意你心里那些伪善的想法，成王败寇，一直如此。”

“不不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你的命在我这一文不值，如果只是要杀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团肉球了。我想跟你说的，是他们。”

梅斯克伦睁开眼睛，楚寒并没有看他，此刻他的手正指向城镇那边。

“………他们是无辜的。”沉默了一会，梅斯克伦开口说道，语气平和了许多，可能是想在最后的时候为那些平民们取得更多生的希望，毕竟，灭族这种事，在魔兽当中，屡见不鲜。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无辜的，我不想伤害他们，所以问题就随之而来。”

“他们之中，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家，准备休息，然后，世界就变了，平时守护着自己的卫兵们惨死，所有人置身于危险的处境中，当然，其实并不危险，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

“战争中最无辜的永远是平头百姓，这件事是被无数历史证明过得，所以我想，嗯……尽量给他们一些好的结局。”

楚寒双手背后，起身看着城镇的方向，那里现在灯火通明，只是，光亮不能驱散那些平民的恐惧，他们的王，行踪不明。

“放过他们，我坦然赴死。”梅斯克伦低着头，声音之中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

“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死只是逃避问题。”转过身，楚寒的目光又回到了梅斯克伦身上。

“你是一个很烦人的对手，但又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很好的王。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

楚寒抬起梅斯克伦的脑袋，在他的面前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是你放不下你那不知所谓的尊严，因为我很怕你们会报复我，宁愿死，都要给我找麻烦，我身上任何一个人收到伤害都是我无法接受的。所以，为了以绝后患，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你们所有知道我的人，我都会一个个亲手杀掉，确保你们死的透透的，进入魔兽的肚子里。”

“然后，我会让落雷兽去袭击平民，之后我去救他们，告诉他们，你非常不幸的死在了这次袭击当中，但是我来了，我会救你们，我会赶跑所有的落雷兽，让这个城镇重归宁静，我会把他们带到我的地盘，保护这群弱小可怜的人们，毕竟你们之前可没干什么好事，那些兽王如果回来寻仇他们可受不了，所以我要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一起生活，直到他们忘记，他们原本是有个王的。可能几年之后，他们会和我这个凶手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无知的人永远是最好掌控的不是吗？当然了，如果他们之中有人知道这件事，甚至于让所有人都知道的话………”楚寒拍拍梅斯克伦的肩膀，露出一个微笑。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梅斯克伦听的背后冷汗连连，仿佛自己面前的不再是一个人，而且一个拥有着人皮的恶魔。

“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不，我当然能，现在，什么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哦！对了，还有第二种选择。”

“我放了你，但我得从你这拿走什么东西用来做保证，你放下你的尊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回去当你王，继续管理你的子民，你所在乎的子民，那些卫兵也不会有什么损伤，当然，已经没了的可回不来。你带着他们，继续你的发展，我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怎么样呢？王？”

选择很简单，作为旁观者，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种，毕竟第二种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会有任何损失，结局美好。

只是，梅斯克伦是当事人，他现在面临的抉择很简单，但很难作出决定。

牙关紧咬，梅斯克伦表情狰狞，他并不怀疑眼前男人说的这一切，他没有必要骗自己，他所说的一切，也都完全有能力去做到，他给了自己一道选择题。

为了自己，放弃人民。

或者。

为了人民，放弃自己。

阳谋，但有用，梅斯克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族人们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今早去巡视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发自内心的真诚与尊敬。

我，该如何抉择。

楚寒并不着急，双手背后，眼神飘忽，四处张望，看到狼王和麦康奈尔，微笑了一下，就像是个在路上见到长辈的大男孩。

“放了我。”

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梅斯克伦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梅斯克伦仰头望天，眼神有些空洞，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人民。

“您是一个伟大的王。您的睿智让我折服。”楚寒将梅斯克伦的头扶正，用手擦去上面的水渍。轻轻拥抱了一下梅斯克伦，解除了万能神器。

事情能够这样发展再好不过，楚寒觉得自己可能摧毁了一个人，但是，这总好过杀掉更多人，孰好孰坏楚寒想不明白，所以他把这个问题留给了梅斯克伦。

至少，他做出了一个让楚寒不会成为刽子手的决定。

“那么，你觉得我需要从你身上取些什么东西来当保证呢？”看着梅斯克伦，楚寒轻声说道。

“把你的元素使者给他，然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坏心眼的小子我不想再看见他了。”身后传来狼王的声音。

元素使者？楚寒满脸疑惑。

梅斯克伦有些失神的看看狼王，又看看楚寒，最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