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爱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孝元帝明显是想息事宁人,冷着脸道,“谋逆这等大罪,若不查个清楚,是要枉死无辜的,此番你不加详查就轻信了小人之言,几乎害了木爱卿性命,你可知罪?”
“是,臣知罪!”向柳怀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道,“臣上了小人的当,是臣的错,臣定会痛改前非,请皇上责罚,臣绝无怨言!”
孝元帝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木正霖,“木爱卿以为如何?”
木正霖心中恼怒,可无凭无据,也不能硬指向柳怀要害他,忍怒道,“臣惶恐!臣自问忠心为国,俯仰无愧,竟差点遭小人算计!皇上圣明,还了臣清白,向大人也是受小人所累,并非有意,臣一切听皇上吩咐。”
“如此甚好,”孝元帝摆了摆手,“既如此,此事就此作罢,朕相信木将军是忠心为国之辈,诬告木将军之人,朕定会严惩,向爱卿日后行事且不可如此鲁莽,诸位爱卿也引以为戒吧。”
群臣赶紧齐声道,“谢皇上教诲,臣等定当遵从!”
“退朝!”
“恭送皇上!”
孝元帝起身入内,群臣彼此交换个眼神,各自退去。
来到殿外,已经得到消息的木清洢正等在台阶下,见父亲虽然脸色不好,但并未受到什么责罚,明显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父亲。”
“清洢,你怎么来了?”木正霖赶紧低声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不可乱来,知道吗?”
“我听说有人要害父亲,不过看来你是没事了,”木清洢脸上没什么表情,后退几步,“是谁要害你?”
木正霖摇了摇头,“多亏太子殿下心思细密,找出破绽,证明我的清白,是以皇上并未相信,是谁都不重要。”
“父亲真是宽宏大量,”木清洢嘲讽地冷笑,抬眼看到向柳怀,心下了然,“向大人这个折子此次是白上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气闷于胸,无法释怀啊?”
向柳怀狠狠瞪了她两眼,没言语。
“清洢,不得对向大人无礼!”木正霖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这般不知避讳,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就跟向柳怀叫板,这成何体统。
“我哪里是跟向大人无礼了,只是要提醒他一句而已,”木清洢冷冷一甩衣袖,“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向大人能教出向贵嫔那样狠毒心肠的女儿,自己这心性也不见得有多正,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群臣顿时目瞪口呆:这、这木家嫡女一朝清醒,怎么变的如此胆大包天,牙尖嘴利,什么话都敢说?
向柳怀怎么也是在朝为官,更是一把年纪了,居然被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指着鼻子冷嘲热讽,再加上木清洢还是害死他女儿的仇人,他这火气哪里还压得住,暴怒道,“木清洢,你敢……”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越气,木清洢就越自在,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向大人一门心思想着害人,可不是好事,当心现世报!”说完她回头就走,把一干目瞪口呆的人扔在了身后。
“你、你……”向柳怀气的要吐血,恨不能追上去把木清洢给碎尸万段!可这当着群臣的面呢,他怎么能跟一个小辈较真,只能自个儿气,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快要昏过去了!
群臣吃惊之余,也不禁暗暗好笑,装模作样上来劝说几句,也就各自散去。
向柳怀冷哼一声,甩袖就走。臭丫头,你少得意,早晚有你哭不出来的时候,你给老夫等着!
众人散去之后,只剩苍澜渊兄弟几个还在,苍澜洌哈哈一笑,脸上虽有笑容,眼睛里却并没有笑意,“真没想到,木姑娘这般伶牙俐齿,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太子哥哥,你招架得住吗?”
苍澜凌不屑地冷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未免太过狂妄了些,日后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苍澜渊冷漠地道,“在本宫面前,她很知道轻重,更不会无故迁怒他人,二弟多虑了。”
苍澜洌岂会不知他话中之意,却假装没听明白,一笑了事。
回到东宫,木清洢还没气完,虽然被害的是自己父亲,而且木正霖也不是怎样待见她,不过说来说去,到底是她给父亲招来这次的祸事,总有些不安的。
更何况,旁人既然想要对付她,一次不成,就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她自问可以应付,可敌人要想对付父亲他们,就总有机会,这要怎么防?
“清洢,”木清漓走了进来,一脸焦急,“父亲当真被人陷害?”他一般来说都要护卫东宫,没得准许,不能私自离开。
木清洢其实也是从钰妃那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有人上了一道折子给孝元帝,状告父亲通敌叛国,才会早一步赶到昭阳殿去看个究竟的。钰妃想来也是听孝元帝说起,不想木家受奸人所害,所以才派人偷偷前来相告,也算是投桃报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