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赞誉声中,苍澜洌惨白了脸,倒退数步,咬牙大吼,“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苍澜渊一抬手,群臣立刻安静,他缓步逼近,“二弟,你还不肯认罪是不是?我和父皇既已知道你心存不轨,又岂会给你们机会!敬苍侯的人马已被禁卫军控制,他亦插翅难飞,你们输了!”
“我没做过!”苍澜洌只是不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给父皇下毒,我根本……”
“孽障!”孝元帝一声怒喝,声震长空,“事实俱在,你如何抵赖得了!”
“父、父……―”苍澜洌身心狂震,再也没了说辞,同时更是震惊莫名:父亲怎么可能醒过来?他明明已经……
然后在看到孝元帝身旁相扶的木清洢时,他眼睛一亮,瞬间明白过来:又是她,这个白痴、疯子!她仗着自己医术高明,把父皇给救醒,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这信该死的女人,该死!
“二殿下,你的眼神好吓人,”木清洢满眼嘲讽,“怎么,皇上没有死,你这是恨不得我死了?”
你……
苍澜洌咬牙,呼吸都有些不顺,是真恨不得将木清洢碎尸万段!
“皇上万岁!”群臣看他无恙,才都放下心来:有皇上和太子殿下在,一切无忧。
“父、父皇,不、不是……”
“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孝元帝怒指向他,“苍澜洌,你做的好事!”叛上作乱也就罢了,居然给他下毒,这般不仁不孝不义之子,留他何用!
苍澜洌脸无人色,想为自己开脱都找不到理由,“儿、儿臣……―”
“苍澜洌,你可知错?”孝元帝语声愤怒而沉重,厉声责问。
木清洢无声冷笑:听皇上这意思,是还想再给京兆王机会吗?还真是宽宏大量啊。
“儿臣、儿臣……―”苍澜洌纵使百般不甘,可如此情况之下,到底还同抵受不过这种莫大的压力,双膝一软,跪倒在孝元帝面前,“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知错!”
孝元帝一挥衣袖,“来人!将苍澜洌押入天牢,朕会亲自审问!吉日已到,祭天!”
他当然是不相信,苍澜洌是真心悔过,只不过是不想在群臣面前与苍澜洌父子相残,让群臣看笑话而已。
“遵旨!”
祭天之礼结束之后,孝元帝即怒气冲冲返回宫中,却又踉跄着坐倒在龙椅上,剧烈地喘息着,说不出话来。他虽在木清洢救治之下,醒了过来,但体内余毒未清,其实还不能做过剧烈的动作,可苍澜洌这个孽子想要夺他皇位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毒死他,简直罪无可恕!
苍澜渊站在一旁,沉声道,“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是二弟不知自重,非要走上这条不归路,也怨不得旁人。
“朕没事,”孝元帝咳了两声,肚腹中还是隐隐作痛,不过更痛的却是他的心,与之相比,身体上的痛算得了什么!“木清洢!”他忽地叫道,“涯儿如何了?”
木清洢上前两步道,“回皇上,小皇子年纪小,又吃多了点心,中毒较深,会晚一点醒,不过不会有性命之忧,皇上尽可放心。”
孝元帝略一颔首,眉宇间松了几分,“此次多亏了你,否则朕与涯儿都会没命,朕定会重赏于你。”
“臣女不敢,”木清洢低头行礼,“皇上是一国之君,一身系天下安危,半点也大意不得,莫说臣女懂得医术,就必要救皇上不可,就算不懂,拼了臣女的性命,臣女也是万死不辞的。”
孝元帝显然对她的忠心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你能有此心,甚好,虽为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不愧为木家人,朕很欣慰。”
“皇上谬赞。”木清洢行了一礼,退过一旁。她说这番话也不是为了讨孝元帝欢心,一来这是实情,二来么,如今太子的病她已治好,只要再解开他身上的毒,此间事一了,她就该离开了,在走之前尽量替哥哥争取一些好处,她也走的安心些。
苍澜渊瞟了木清洢一眼,似乎是有些意外于她会说这种话,问道,“父皇,敬苍侯是否已伏法?”
孝元帝冷哼一声,“有数万禁卫军出动,他能有何作为!朕已着人将他押入天牢,一干邀月国余孽也尽数收押,朕绝不会姑息他们!”
他这会儿将话说的如此轻松,真实情况却远没有这样乐观,那帮人虽然中了禁卫军的埋伏,但那帮死士都是忍辱负重近十年才积蓄下来的力量,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更知道一旦被擒,就绝没有活命的可能,所以拼死抵抗,四处城门皆杀的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