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嘻嘻一笑,“太子殿下,你不准欺负我姐姐哦,不然我就帮我姐姐欺负回来!”
就凭你?风暮上下打量他一眼,嗤之以鼻。
苍澜渊神情冷然,但答应得很痛快,“好。”
木清洢愣了愣,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一丝异样,赶紧道,“太子殿下过府来何事?”
“自然是为大婚之事,”说到这里,苍澜渊正色道,“我说过会依六礼而办,自然不会食言,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我都能答应。”敢夸这样的海口,一来自然是依他的地位能力,无所不能,二来当然是他很清楚木清洢的为人,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你安排就好,我没有意见,”木清洢随手一挥,大概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太过敷衍,又道,“大婚之礼我不要在皇宫,我要去你的行宫,好不好?”
“行宫?”苍澜渊略一怔,“为何?”
“因为那里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木清洢一笑,明眸皓齿,容颜无双,“殿下忘了吗?何况行宫景色优美不说,环境清幽,无人打扰,你不喜欢吗?”
“你喜欢就好,”苍澜渊接着就答应,“我会着人安排好一切,你且放心。”
“那,我这几天可不可以先过去四处逛逛,熟悉熟悉?”木清洢进一步提出要求,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毕竟以后要在那里生活了,要是在自己家迷路,那可成了天大的笑话。”
想来她这句“自己家”让苍澜渊备倍窝心,不自觉微一笑,“好。”
木清洢也还他一笑,转身的刹那,眼里闪过算计的光:很好,一切顺利,外面的世界,我这就来了!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旁人的议论或者意见就都算不得什么,木家上上下下也开始为木清洢的出做准备。当然,二夫人三夫人一直恨她害了自己女儿,当然不可能真心实意帮她做什么事,就只把事儿打发给丫环去做,至于做好做坏,她们才不关心。
对于这样的结果,木正霖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清漓告诉他,太子殿下对清洢是真心的,会好好待她,他也可以稍稍放心,忧的是清洢对太子殿下却显然不是真心,可别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可她如今如此不待见自己这个亲生父亲,有些话他也不方便说,就只能让清漓到时候多多提点她一些了。
按大容王朝的习俗,女儿出嫁时,家中长辈要为其梳头,看来这虽为化外之国,在这一点上,跟华夏历史上的大多朝代的习俗还是一样的。可问题是,木清洢的亲生娘亲早已去世,二夫人三夫人又恨她要死,哪有人替她梳头。
“不梳就不梳,我无所谓。”看着平烟愁的眉毛都要凑到一起去,木清洢白了她一眼,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怎么能无所谓呢?”平烟很不平,“三小姐,不要小看这个哦,是为了搏个好彩头的,这可怎么办呢?”
木清洢也不理会她,托着下巴想事情。
正想着,家丁紧张兮兮地进来禀报,“三小姐,钰妃娘娘到了。”
“哦?”木清洢相当意外,站了起来,“有请。”
“是,三小姐。”家丁一边往外跑一边感慨,三小姐如今可算是风光啦,连皇上最宠爱的钰妃娘娘都亲自来看她,好厉害!
不大会儿,钰妃步子款款而来,微一笑,道,“木姑娘。”
“见过钰妃娘娘。”木清洢施了一礼,扶她坐下来,“娘娘怎会出宫来?”
钰妃向后一伸手,接过丫环寻梅手中的盒子,递给她道,“这是皇上赐给本宫的玉镯,本宫一直没使得戴,这几年过去,本宫瞧着自己若是再戴,颜色就嫩了,就拿了来送你,算是贺你大婚之喜,你莫要嫌弃才好。”
木清洢知道她是想借机表达对自己的谢意,也就不跟她客气,大大方方接过来,“多谢钰妃娘娘。”
“本宫还有一事,想要托一回大,”钰妃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本宫知道你母亲早亡,府中又有别样变故,本宫既然当你是妹妹,你出之日,就来替你梳头,送你上轿可好?”
木清洢一愣,心底有一股暖流升起,很是感慨: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真没想到钰妃竟细心到如此份上,连这都想到,甚至不惜纡尊降贵,主动开这个口,真是难得。念及此,她一笑,道,“如此,有劳钰妃娘娘了,臣女求之不得。”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钰妃轻轻叹息一声,“木姑娘,你这般人儿进了东宫,是太子殿下的福气,本宫希望你们能白首不相离,一生安好。”
木清洢但笑不语,眼神有些冷: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她想安好,只怕有人还是不想她太过安生吧……
在一片表面的平静当中,八月初五这天终于到来,一大早将军府的人就都起来忙活,准备把木清洢送上花轿。不过将军府现在本来也没多少人,加上两位夫人一直跟木清洢梗着,爱搭不理,所以就算有这样的喜事,也还是显得冷冷清清,多少有些萧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