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木清洢翻个身,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又开始心疼,“看把你累的,是不是事情太多?各国的使臣都到了吧?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说了你不用管,快点睡!”苍澜渊无奈又好笑,爱妃还真是天生的劳碌命!不由分说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快睡,再说一个字,我就堵住你的嘴!”
暴君,专制!木清洢眼睛里含着笑意,喃喃两句,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木清洢就醒了过来,一转头却见苍澜渊早已穿戴整齐,安静地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神情,仿佛怎么瞧也瞧不够一样。
“你起来了?怎么不叫我?”木清洢揉着眼睛坐起来,“是不是太晚了?”
“不会,”苍澜渊笑笑,“时间刚刚好,起来吧。”他也是看木清洢睡得香,不忍心吵醒她,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木清洢动作麻利地起床洗漱,霍雨彤拿着一套水绿色宫装进来,替她梳好发,再换好衣服,一切收拾停当。出得门来,轿子早已备好,她和苍澜渊一人一乘,去往昭阳殿。
群臣早已到齐,都等在殿外,三三两两小声说着话,大概也感受到今日气氛在欢庆之余,也有丝丝的不寻常,他们的神情都是绷着的,有点儿诡异。
苍澜渊下轿,将木清洢扶下来,“小心点。”
木清洢点点头,其实她哪有那么娇弱,可苍澜渊就是处处小心,她也就顺着他,以免他越发担心。
两人才站定,柳成荫就领着麟儿过来,感激地道,“下官参见太子妃!”
“柳大人不必多礼,”木清洢摸了摸麟儿的头,“麟儿,病都好了没有?”今日让麟儿入宫来,也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不过,到了如此份上,少不得也得拼一拼了,到时候保护好麟儿的安全也就是了。
麟儿乖巧地笑道,“好了,多谢太子妃。”
“不用谢,”木清洢笑笑,眼角余光瞥到什么,转头看去,眼神骤然一凝,“铁王?”
苍鸿轩是坐着轮椅,被人推过来的,看他精神还好,可一脸病容,不时捂着嘴咳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他穿了一身玄青色袍子,宽边腰带束腰,衣服上自然是绣着麒麟图案,可惜此时穿在他身上,不显富贵,倒有些讽刺。
木清洢虽然没有见过他,但会是这个样子的,除了苍鸿轩,还能有谁。
“是,”苍澜渊冷冷看了一眼,低声道,“父皇给了他请帖,他不来也得来。”
柳成荫自是知道主子之间的对话他不宜听,所以领着麟儿退到了一边。
木清洢略一沉吟,对麟儿招手,“麟儿,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麟儿抬头看了看父亲,得他首肯之后,蹦跳着过来,“太子妃请吩咐。”
木清洢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几句,“明白了?”
麟儿弯着眼睛笑笑,“明白了,太子妃放心!”
苍澜凌不紧不慢地过来,目光在人群当中一扫,经过柳成荫父子时,表情并无明显变化,只是意义不明地笑了笑,随即过来与苍澜渊见礼,“太子哥哥,嫂嫂。”
“不必多礼,”苍澜渊神情也很淡然,“三弟脸色不太好,是这些日子为父皇寿辰忙碌,过于劳累了吗?”
“有劳太子哥哥关心,我没事,”苍澜凌大度地笑了笑,“我看太子哥哥才是面露疲态,太过辛劳才是吧?父皇倚重太子哥哥,朝臣尽知,所有事务只有交到太子哥哥手上,父皇才会放心,太子哥哥可就比旁人辛劳数倍,岂有不累之理。”
苍澜渊淡然一笑,“我不过是做好份内之事而已,谈不上什么辛劳。”对于苍澜凌话里的含沙射影之意,他像是没听出来一样。
木清洢扬了扬眉,也没应声。现在还不是跟苍澜凌摊牌的时候,管他胡说什么,等下自见分晓。
懒得再理会苍澜凌,苍澜渊对木清洢道,“清洢,我为你引见皇叔。”
木清洢点头,“好。”
两人来到苍鸿轩轮椅前,木清洢不动声色而快速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果然收敛极深,从外表断然看不出他有修练邪功。而且他头上的纱布已经取下,有一缕头发垂下来,正好盖在左前额,也看不出有无伤疤,还真是滴水不漏。
“侄儿拜见皇叔,”苍澜渊行了一礼,道,“皇叔,这是清洢,之前也一直不曾见过皇叔,失礼之处,还请皇叔见谅。”
苍鸿轩抬头看了他两个一眼,面无表情,“太子殿下客气,我这病弱之体,也不适宜冲撞了太子妃,不见也罢。”
木清洢暗暗冷笑:你还真不客气,一上来就把话说绝,是要跟我们划清界限吗?
“皇叔言重了。”苍澜渊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如何感觉不出,苍鸿轩就算再会伪装,方才也有凛冽的杀气一闪即逝,隐瞒得了吗?
少顷,韩公公到殿外来说通报,请群臣上殿。群臣自动自发让到一边,请皇子亲王们先行入殿。
苍澜渊微一颔首,“皇叔请。”
苍鸿轩冷声道,“臣不敢,太子殿下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