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什么孩子?”大爷问。我抬头看琴婶,她也是嘴里塞着米饭,眼睛直直盯着奶奶,仿佛要窥探方才说的事儿的真假!
奶奶一愣,尴尬地笑了一声:“哪有孩子!哎呀,我说,保不齐,说不定。哎呀,你们都想哪儿去了。”奶奶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看向大家,而是低头夹菜。可能,这是人心虚说谎的一种表现吧。
张静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妈妈,您可真幽默,您说,您一句话,把我们大家都弄蒙了。不知所以的,还以为他在外真有个孩子呢。哈哈,妈妈,这玩笑可别在外头说哦,小心有人听去当真。”奶奶连忙点头称是。
琴婶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细嚼慢咽着米饭,我猜,她把事情串联起来,也许,能恍惚知道个一二三了吧。
辰辰在奶奶身边,大声吵着要吃大虾。奶奶特别惯着他,一个接一个地给他剥着。有小孩子在的地方,吃饭真是吵得狠,尤其,曹辰,这个被张静和曹家给惯得无法无天的淘气小子。
这顿饭,吃得我头很疼。
晚饭过后,我便上楼打算继续学习。进屋突然发现,我的暑假作业本上,被人用彩色蜡笔给涂个乱七八糟,不用想,一定是辰辰。
我拎着作业本在屋子里站了半天,一直在做思想斗争,要不要下楼向大家告状。不告状,我心有不甘,被一个小毛孩儿把作业涂成这个样子,过几天开学根本就来不及补;告吧,人家妈妈还刚送我一条裙子。就在我踟蹰不定的时候,琴婶上楼了,她见我屋里的门开着,便进来。结果发现我拎着本儿在原地一动不动。
琴婶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说,没,没怎么。琴婶低头便看现了我的作业。她眉毛一挑,问我:“辰辰画的,对吗?”
“应,应该是,我也不确定。”琴婶拎着卷子就要往门外走,我一把拉住她:“别,琴婶,要不算了吧。我怕奶奶说我小题大做。”
琴婶放下我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掌,告诉我:‘’必须说。因为,你在这个家里,和别人不同。况且,这么大的孩子,应该知道对与错了,说出去,是对他好。这是在家里,如果在外面呢?随便乱动别人的劳动成果,不会受到惩罚吗?不用你去,我去!“说着,便下了楼。
我愣在原地。我本不是因为琴婶要替我去和一个小孩子理论的事情而发呆,而是,她方才的那句话,让我觉得不寒而栗。琴婶说,随便乱动别人的劳动成果,不会受到惩罚吗?就是这一句。
对于婚姻的夫妻双方而言,一方都是对方悉心培育的一颗希望树,我和母亲的介入,便是生生地采了琴婶的劳动果实。下一句的惩罚,让我不太敢继续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