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下午时分的宁静被大爷的回来给搅乱了。似乎所有人都是刚刚睡着,便被迫从床上拉了起来,哦,除了曹灿灿。
南京的秋天,那种躁热干干的,别说家中有事,就算是没事,怕是也无法安稳地躺在床上做梦聊以慰藉火辣辣滴时光。我翻来覆去地在那床上辗转,忽然听见楼下有说话的声音。把耳朵从枕头上抬起,便听见了大爷那很有代表性的浑厚的男中音。
“大少爷,哎呀,你可回来了。打了一上午电话,都没有拨通。少奶奶在医院呢,手术了,胆结石犯了。”吴妈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正在睡觉的其它人,但这开窗户开门的,我还是听得比较清楚。
“啊。我知道。”大爷不紧不慢地说到。
“您知道了?那您去医院了吗?”吴妈显然很意外,便跟着大爷身后问个不停。我在楼上,能明显听见那追问的声音跟随着拖鞋走步的声音而忽远忽近。
“去了。”大爷简单地回了两个字。
正在这时,奶奶卧室的房门开了,我听见奶奶边下楼,边问大爷:“哎呀,我说曹骐,你这大放假的,干什么去了?电话都打飞了你知不知道?小静胆结石手术,找你签字,愣是找不到。好在手术挺顺利。你去没去医院呢?”
“啊,我去过了。”
“去过了?小静现在怎么样?”奶奶焦急地问。
“应该,还行吧。”
“你不是去医院了吗?什么叫应该还行?你没见到她人吗?我没听曹牧说在重症监护啊,说推回了病房,你这去医院见到了人,怎么还一问三不知?”奶奶急得不得了。
“吴妈,给我倒杯水。辰辰呢?睡觉了?”
“曹骐,我问你话呢。”奶奶见大爷顾左右而言他的,有点生气。
“啊,我听着呢。见到了,躺着呢,小琴和曹牧都在。我去看看没什么事儿我就回来了。累了一上午,和组织部的人中午吃了口饭。哎~坐得我腰疼。”大爷边说,边伸了一个懒腰。
“曹骐,你这怎么越大越糊涂。你有工作忙完了,你倒是去把小琴和曹牧换回来呀?医院躺着的那个是你媳妇儿,你去看一眼就跑回来了,留你弟弟和弟媳在那,成什么事儿!”
“我知道,我这不是让我哥们媳妇去照顾张静了嘛。这张静之前我就和她说抓紧治,不听。”大爷说着,便点了一根烟,那打火机的声音,在二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让谁去?朋友的媳妇?你让人家去干什么?咱家又不是没有人。你媳妇住院,你不照顾,还找个外人照顾,亏你好意思。哎呀,曹牧他们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奶奶带着一肚子怨气,在那质问着大爷。
“没有。不是妈,我不找别人去,我找谁去?我把吴妈叫去,你晚上怎么办?”
“家里又不是只有吴妈一个人。张静就住这么两天院,你说你,你能不能有个当丈夫的样儿!”
“还得什么样?吃喝不愁,衣食无忧,还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