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阚涛拿着切成两瓣儿的苹果回了来,随手递给我一半。我拿起来后,还是选择了放在桌子上。
“你真不吃啊?”
“饭前吃水果不好。”阚涛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诶,忘了问你,曹灿灿,最近对你怎么样?”阚涛压低声音,悄悄地问着。
“谁?曹灿灿?挺好啊?为什么这么问?”我对阚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懵。
“啊,没什么,随便问问。”刚说完,母亲扎着围裙进来。一进门,便看到桌子上我没有动的半个苹果,便擦了擦手,拿起来塞给我:“吃呀,吃。”我接过来,又放回桌面儿,小声说到:“一会儿等着吃包子呢。”母亲会意地笑了笑,没有多想,反倒是很开心。
母亲又站起身打算给杯子里蓄水,拎着水壶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阚涛的杯子几乎没动。阚涛看出来母亲的诧异,便抢在母亲前头说:“阿姨,别忙了,我平时就不爱喝水,我在家也一样。我妈总说我。”母亲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印象中的母亲,尤其是在打牌的时候,还是很健谈的,并不是最近疏远的原因,只是从我开始去体味母亲的时候,我便发现,母亲就像是和陌生人打交道有障碍性一般,而这种障碍的根源,便是自卑,出于金钱,出于无能的自卑。
即便,对面坐的只是一个小学生。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只有阚涛在嚼着嘴里的苹果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反射到四壁传回耳朵。这静得出奇的声,却让阚涛忽然不好意思,他快速地吃完苹果之后,便起身要找垃圾桶。母亲一把接过那个苹果核,便去了厨房,说看看面发得如何了。
阚涛托着腮东瞅瞅,西看看,我说要去个厕所,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在楼梯转角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厨房的母亲,却赫然发现,她把阚涛啃的尚有点余肉的苹果核又小心地咬了两口,才匆忙扔进了垃圾桶。这一幕,让我加快了下楼的脚步。途径一楼那搬走的空荡荡的房间,我忽然有点心慌,这残破的地方,就像一个巨大黑洞,里面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它见你有兴趣想窥探隐私,正中下怀。我不敢过多停留,毕竟那黑暗里有太多等着我挖掘的东西,但我却很是畏惧,既害怕,又好奇。
从厕所出来,我的心依旧狂跳不止。在回来时空屋子的门口,我突然一溜烟跑上了楼。那破旧陈腐的楼梯因为的用地踩踏而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凄苦的眼前更显绝配。我的慌张惊扰了母亲和阚涛,于是,两个人一同凑过来看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摇了摇头,阚涛推了我一下:“我去,你不会看见鬼了吧?你可别吓我,我也胆子小啊!”说完还伸着脖子往楼下看了看。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母亲在身后翘脚看了看,发现我没事之后,便对呆立在门口的阚涛说:“你进屋,进屋,我去包包子,快,一会儿就好。”说完,便又回了厨房。
阚涛进来坐我身边:“曹沐夕,我以前没觉得,最近我发现,你挺奇怪的。”
“奇怪什么?”“我哪知道?我知道了不就不奇怪了。”我没有理他,心里全然还是方才黑漆漆的屋子。短暂的停顿之后,阚涛忽然抬头问我:“最近两天,我怎么没听曹灿灿抱怨她那个姑姑?走了吗?”
我怔了一下,淡淡回到:“没有。”“没有怎么这么消停?照曹灿灿说,那有她姑姑在的日子,简直就不的安宁。但我看她最近两天情绪还不错。”
“还行。”我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阚涛看了看我也无心搭茬,便知趣地再没有说话。一阵沉默之后,母亲推门进来,拿了三副碗筷,并笑眯眯地告诉我们包子好了。阚涛很开心地说去端包子,临走之前还不忘调侃我这是他家还是我家,让客人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