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羊毛衫的奶奶风风火火地进了屋子,并且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看得出来,这关系,应该是很近了。
“才回来,才回来。这不是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往你这儿赶。”随这位奶奶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年龄和曹歌有些相仿的男士,挺高的,至少得有一米八,皮肤还挺白。听说话,是羊毛衫奶奶的儿子。
“伯母好!”
“崔禹呀!你这出息的,伯母都没认出来。原来干瘦干瘦的,你还别说,这年龄大了,比之前还帅气了不少。”奶奶拍着崔禹的后背,边说边向沙发走。
“老曹,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我们崔禹之前也很帅,是你门家子眼门儿太高,没看上罢了。怎么,后悔了吧!”羊毛衫奶奶眼睛一歪,冲着身后还没落座的奶奶就来了一个白眼。
“是是,不说这事儿了。你这玩儿得还行?”奶奶坐下来,吴妈急忙从旁边的沙发上拿来一个靠枕塞在奶奶的身后。
对方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直接问了琴婶儿:“喂,不是老曹,你儿媳妇儿平时看着瘦是瘦了点儿,但身体还是可以的吧,这怎么就...”
奶奶叹了一口气:“哎,谁知道了?太突然了,这全家老小的,也都没缓过神儿来呢。”
“哎,这人,你说真是不经活。我刚一回来,就听见我们家崔禹告诉我你家出事了。啧啧,你说,这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晃悠来晃悠去的,说没就没了。就是一两个月前吧,我还看见你儿媳出去买东西,说给孩子买什么文具。哎,你说说,这才几天的事儿。”羊毛衫奶奶慷慨激昂地说着,词语之间,无不透露出惋惜和怜悯之情。
吴妈端来几杯茶,放在了茶几上。随手端起来一杯递给了客人:“来,夫人,您请用茶。”说完,随手奉上茶盏递到了对方手中。
“老曹,我看来看去,这左右几家的人儿,还是你们家吴妈好。你都不知道,我家后来找的那个阿姨,滑得很呐!家里来个人什么的,真的是一点儿眼见儿都没有。哎!”
吴妈听完笑了笑:“夫人过奖了。”
羊毛衫奶奶喝了一口之后,忽然回头望向饭桌旁的我,并指着我问:“老曹,这个小丫头是...”
“啊,朋友孩子,借住的。”奶奶看了我一眼,紧张地说到。
羊毛衫奶奶眼珠子一转:“朋友孩子?我怎么听我家崔丹说,之前来参加你家举行的什么派对,曹牧介绍说是亲戚来着?那到底是亲戚还是朋友啊?”
奶奶端起茶杯的手停顿了,嘴唇碰了一下水之后,便急忙停了下来:“这朋友处好了,比亲戚近。况且,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分那么清楚干嘛?”奶奶抿了一下嘴,淡淡地说到,我能看出来,奶奶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
“呦!这话说的,亲戚和朋友怎么能一样?亲戚是有血缘关系的。这陌生人能处成朋友,还能结婚生子的,亲戚能吗?!”
“李瑞珍,你这分明就是在抬杠嘛!”奶奶不乐意了,翘起二郎腿不满地说到。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羊毛衫奶奶名字叫李瑞珍。后来又知道,她的丈夫是前任南京市市高官,和爷爷是老同事,也是老战友。两家经常走动,但这两位老人却像是较着劲儿地比高低,总想压对方一筹。当然,这其中,也有着曹歌与崔禹之间未结成亲家的原因。
“我怎么是抬杠呢?我是和你讲道理呀!”李奶奶也不服气,不满地回应道。
“我看你呀,根本就不是来慰问我的,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看你笑话,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就是气不过,你说你,老曹,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你家里的事儿还瞒着我呢,真是笑死人了。还朋友孩子,你们曹家怎么回事儿谁不知道啊?!我要看你笑话,从曹歌离婚那时候,我就应该在我家院子里放鞭炮了呢!”李奶奶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