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讨论我报考的事情,结果,说着说着,竟然提到了养老送终上。感慨万千的同时,气氛随即也变得沉重起来。
人老这件事情,相信很多人都是避之不谈的。但是,再避又如何?老了,就是老了。李奶奶的话其实没有毛病,我们这一辈儿,曹家的三个孩子,曹辰被带走了,而剩下的我和曹灿灿,却越发出落得两极分化。她的意思其实我懂,她并不是想限制我的自由从而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实际上,就是因为大家知道我的脾气秉性,所以,他们希望在我遇到困难或者闯了祸时,能够作为家人再在能帮助我的时候尽力的帮我一些。
一行人在热火朝天的讨论时,我一直低着头抠着手指。尽管我最后也没有表态,但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好吧,就这样。本来我也并没有想远走,尤其是当曹灿灿和我说他即将离开南京时心里有不舍之后,我便更是对自己要远离这个曹家产生了模棱两可的态度。
不管我那段时间多么的张扬跋扈,但我内心依旧是心存感激的,尤其是对曹歌还有薛浩。李奶奶所说的养老送终,说真的,我还真没有想过那么远,但我一直都决定以后要报答那两个对我和我母亲有着很大恩情的人。不过,那天谈话的养老,是养父亲的老。这个,我还真是没想过。
高考的分数自然不用问,一塌糊涂,听说阚涛考上了北京的X大学,是国家重点,而宋梓天去了湖南。而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南京市边儿的一所学校。
临上大学前,宋梓天忽然来找我。我俩去了南京市中心新开的一家甜品店,他点了满满一桌子点心,说是要慰藉一下想当年我受伤的小心灵。那一次,宋梓天是非常正式地和我道了歉,而这个道歉,反而让我有点儿无地自容。他问我,上大学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做男女朋友的时候,我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
那天从店里出来,恰巧碰见了阚涛,他的身边有个女孩子,白白净净的。
“曹沐夕!”我一回头,便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阚涛。差不多有三年了吧,那时候的阚涛又长了个子,并且很帅。“真是你啊!你这和同学逛街来了?”
宋梓天问我这是谁的时候,阚涛抢了过去:“我呀,我是曹沐夕他哥!看着她长大的。”我在心里一笑,看着我长大的,没毛病。
彼此之间留了方式之后,大家便匆匆地告了别。宋梓天要送我回家,百般拒绝无果,便坐了公交车并且提前下了两站地溜达回去。
下车的地方,让我忽然想起了想当年琴婶儿扭脚的那一次,她就坐在我下车时候踩的那块路基石上,那一年的琴婶儿鲜活的样子还在我眼前转,结果,转眼便再也见不到了。宋梓天拍拍我:“你想什么呢?这怎么盯着块砖头儿发呆?”我笑笑,什么也没想。
一路上,我俩有说有笑的,说起了高中时的教导主任一教育人就瞪圆的眼珠子,说起了学校的某某同学自行车轮胎没有气儿了走一路打一路气儿,说起了学校食堂西南角那家的饭有多难吃,还说起了那一次我踹了他家车,他妈妈回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