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老爷子才叹了口气,说:“到底是你年轻有为。”
后面他又陷入了安静之中,让屋里的气氛十分的尴尬,他眼中闪着哀伤的光芒,加上头发已经斑白了,显得格外的落寞。
白若竹觉得老爷子好像真的修身养性了,搁在以前,肯定要叫起来,说这种去北隅学宫的机会该是属于他大儿子的,怪白泽沛自私自利,不先让着他大伯,等等等等。
当然,他现在也无法有这样的抱怨,他大儿子一辈子不能参加科举了。
或许老爷子真是清醒了一些,又或许他只是认命了吧。
“你们要去就去吧,反正如今我是管不了你们了。”老爷子半晌回过神来,语气中还带着些赌气的味道。
白义宏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眼中有不忍和愧疚,但他怕他爹钻牛角尖,又去找路子救白义博,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白禄没跟着进屋,站在屋外说:“你们要走了,今晚就留下吃顿饭,我给你们践行。”
这关系好的都要留他们吃饭,本来是好事,可人太多了,就成烦恼了。
白义宏急忙说:“泽浩他岳家先跟我们说好了,不然我们明晚再过来吃?”
“行,那说好了,明天下午你们早点过来,可别带什么东西,我这里啥都有!”白禄说着拍了拍白义宏的肩膀。
就这么一打岔的功夫,白义宏一家从老爷子的屋里退了出来,老爷子也没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看起书来,于是,众人朝老爷子行礼,这才离开。
白福一直态度很冷淡,看样子是在看书,但白若竹瞧见他眼角是朝这边扫过来的。
等白若竹一家回了后山村,就去汪家好好吃了一顿,汪家的饭菜做的是十分丰盛,快赶上喜宴的菜色了,倒让白家二房的人十分不好意思,白若竹心里就琢磨着等送年礼的时候,一定得给汪家送好一些。
饭后,两家人唠了会儿嗑,白家人起身告辞,回了自己院子和周得顺碰头。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白义宏、周得顺还有白义忠凑在堂屋喝酒。
白泽沛、白泽浩以及白泽济三兄弟到原本白泽沛住的那屋聊天去了。
而女人们则凑在白若竹屋里说起了私房话,反正晚上也不打算赶回镇上了,就让他们爷们多喝几杯吧。
“义宏,咱哥儿俩以后少有这样的光景了,不知道啥时候还能凑一起,你这过年不会再特意赶回来了吧?”周得顺很的有些醉,说话都有些大了舌头。
“放心,以后总有机会。”白义宏倒没有周得顺那般伤感,因为女儿的一席话让他看到了更美好的未来,甚至两家人还能再聚到一起,只是如今事情还没谱呢,说太早万一不成反倒不好了。
女人那屋里,大家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若竹她娘,你真是好福气,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这么出色,我家周闯能有泽浩的踏实劲,我也就放心些了。”不知道怎么就聊到儿女身上了,周得顺媳妇不由为自己大儿子周闯发愁起来。
农忙的时候,周闯还来给白若竹家收过庄稼的,白若竹记得他年纪不大,可手机勤快着呢,倒也不觉得有多不稳重啊。
“周闯能干着呢,上次帮我家收庄稼多利索啊。”林萍儿也这样觉得。
周得顺媳妇急忙摇头,“不能看表面,他马虎着呢,叫他去买点什么,总能丢三落四的,上次让他去他姥爷家捎点话,他是去了,结果就捎了一半,其他的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