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白福想着白元青说了,只要白义宏考不上举人,就不能告诉他真正的身世,以白义宏的才智,能考上举人才怪了!
而且后来日子久了,他也习惯了家里老二给家里增添的一份收入,另外也担心白义宏知道了真相,会问他讨要被他当掉的信物,质问他为何言而无信。
当然,最主要他是怕因此影响了他的声誉。
他对这个养子倒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直到养子提出分家那时,他对他逐渐不喜起来。
如果没有他,白义宏连活都活不下来,就算给他家干活又怎样?那也是他该还的恩情,可是他翅膀硬了,非得分家出去,果然不是亲生的,怎么养都养不熟。
再之后二郎考上了童生,又考上了秀才,他心里也是高兴的,但更心疼被压下去一头的亲儿子,甚至觉得二郎太不懂事了,完全不给他大伯留些面子。
在后来三郎偷了白若竹的东西,导致白若竹早产那次,他始终觉得是白若竹不识大体,觉得老二一家太不懂得感恩了。
一直到他大儿子舞弊案被抓,之后发生的种种,他对白义宏的感情就只有恨了,他觉得如果没有养下这只白眼狼,或许他的儿子就不会被流放到边关受苦了。
至于刘氏,她本就自私,帮别人养孩子也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一开始也怕白义宏的亲人找来,不敢把他饿死了,后来是觉得多了个劳动力还不错,但她对白义宏没什么感情,甚至有时候是觉得因为白义宏要来她家,才克死了她可怜的二丫的。
即便她后来又生了小女儿白芷,这个想法却一直没改变过。
可是白福和刘氏都没想过,他们当初收了白元青的银子,答应过人家的临终托付的。
从刘氏嘴里套出的话让白若竹唏嘘不已,她对江奕淳说:“那白元青真是蠢啊,怎么就能信了白福这种人?简直就是交友不慎,而不相信自己的亲人,去相信一个不是很知根知底的人,反倒耽误了他儿子的一生。”
“那白元青才是你真正的爷爷,你可不能这样不敬。”江奕淳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若竹撇了撇嘴,“他是想我爹考上举人,却不知道我爹被白福弄的即便没读什么书,是识了些字,可根本没机会多学些东西。我听说我爹小的时候,村里还没办学堂,他到年纪该去镇上私塾读书了,我爷奶就说家里紧张,大伯一个人在镇上私塾就很能供出来了,还说再等等家里条件好些就送他去。”
江奕淳脸色阴沉,他也十分生气,“五百两足够在安远镇那边读许多年的书了,就是供着你爹考上进士也差不多了。”
“是啊,我爹是老实,但可不笨,人又勤快不偷懒,要是他能读书,说不定早就当官了。”白若竹很替自己爹爹不值。
“那这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爹娘?”江奕淳突然问道。
白若竹犹豫起来,她爹知道这事会不会受不了打击,心境出现很大的变化?而且现在说了也于事无补了,信物也没了,他爹不可能去找原本的族人,说出来对他爹真的好吗?
可是不管如何,她爹都有权知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