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过去,桐一月不知道这都到了什么时间,但是,去洞口看看,烈日当空,看来是中午了,可Tomi还没出现。
这山林太大了,一共几十个人都在参与搜救,但这几十个人一进入山林就变得很渺小,要在这样的地方寻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桐一月越来越坐不住,很想跑出去,但她的脚伤得很重,刚才只是去了洞口看看都痛得像快晕过去,现在更是完全无法动弹了。
她觉得,那伤处的骨头也许折了……
桐一月昨晚淋了雨,晚上又没休息好,虽然早上退烧了,但现在又烧起来,加上饥饿,疼痛……她又感觉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不停地打寒颤。
她最终倒在了地上,意识模糊,撑不住了。
她艰难地睁着眼睛,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Tomi……我好难受……我感觉好像要死了……我等不到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来……你说过会回来找我的,你……你说话不算数……”
她想不到昨晚逃过了死神,今天却又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她似乎失去了知觉,甚至产生幻觉了。她看见了翁析匀,看见了她的母亲,看见了父亲,还看见了她的孩子……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宝宝……妈妈爱你……”
桐一月神志不清了,开始说着胡话,因为烧得更严重,已经40度了。
桐一月忽然觉得耳边传来轰鸣声,但她以为是自己幻听。她绝望地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匕首,是Tomi留给她的。
“为什么你还不来……Tomi……为什么……”
她想起他离去时曾是那样坚定地说一定会回来接她的,可现在呢?她就要死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已经无法看清眼前的人,她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着,感到好像离开了地面……她拼命地睁开眼皮,看到自己在半空中,看到山林在脚下……是死了吧,这是在升天吧?
桐一月心底在哀嚎,闭上眼,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然后,一会儿之后,她被一股大力拽着拖进了一个地方,她不再感到寒冷,迎接她的是满满的温暖。
她贪恋着这团热源,她紧紧抱着,她甚至闻到了一缕熟悉的味道……药香?
是Tomi?
桐一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她在昏过去之前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他那么温柔地看着她,而她就在他怀里,好暖和,好安全,她知道自己没事了。
Tomi眉头紧锁,看见她晕过去,他心里的焦虑在不断扩大,催促机师:“快点,全速!”
驾驶舱里的机师很干脆地应了一声,将直升飞机的速度提升到极致。
是Tomi从直升机下来,将桐一月带走的。她的脚伤无法走路,他就拽着她一起从地面升空,抓着直升机下伸下来的安全绳,如此酷帅狂拽的离开了险境。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险过去了,但是这经历不会从脑海中抹去,过程中的每一个感受都会铭记于心,会带来怎样的改变,就看当事人怎么去领悟了。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有点刺鼻,全白的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正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响,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就像是在给人催眠。
桐一月就躺在病床上,刚刚才退烧,但是她的一只脚却打上了石膏,暂时她需要住院。
桐一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她的亲人爱人和孩子。梦境很美,她不愿醒来,但是潜意识又在催促她苏醒,因为,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床前的男人手肘缠着绷带,愁眉紧锁地坐在她面前,等待她的醒来。
桐一月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下意识地喊出声“Tomi……”
Tomi是她昏过去之前最后看到的人,她会这样,也是正常的,可是,转过身来的人,却不是Tomi。
程松很无奈地说:“Tomi不在这儿。”
桐一月一愣,眼底一抹淡淡的失望,咳嗽了几声,嘴上却否认地说:“你和彭陆怎么样了,这是哪里?”
“我和彭陆只是轻伤,到是你的脚,最近不能走路了,要养伤。这里是盐帮镇的医院,不过你醒了就可以考虑转院。”
桐一月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瞄着程松:“那个……Tomi呢?他有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没见着他本人,他病房是由他的助理守着,不让人进去。”
“啊?不给探视?”
桐一月的心被揪了起来,琢磨着,这怎么行呢,不管怎样,她都应该去向Tomi道谢,要不是他,她已经升天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下地啊?还是过几天再说吧。”程松不得不很善意地提醒她。
桐一月心想也是的,脚不利索,打着石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