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苏致远拿着书靠在车厢上,半夏靠在他肩上。
刚开始几日还好,可在马车里呆久了,半夏便觉得有些难受,整个人怏怏的,干啥都没力气。
半夏心里掐算着日子:已经走了七八日,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大概还有十日左右才到京城。
“娘子,明日便到金州了,我们在那里歇一日再出发。”
半夏抬头,杏眸一亮。
到达金州已是次日午时。
城门口有守卫兵立在那里,城中随处可见的马车,穿着干净整洁的百姓摆着摊子在街边吆喝,幼童牵着母亲的手闹着要吃冰糖葫芦……
可能是临近京城,此处比朝阳州还要热闹些。
半夏放下车帘一角:“相公,前面有个福运客栈,我们便去那里歇息吧!”
“好。”
一行人下了车,订了三个房间,苏致远给了小二一些银子,请他帮忙喂马。
苏嬷嬷和苏一忙着将马车上的东西搬到房里。
“哎吆”,苏一手中东西太多,不小心撞到一个红鼻子老头,那身材矮小的老头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
苏一扶稳了手上的东西,连声道歉。
小老头双手叉腰,下巴一抬,刚准备大骂,突然间闻到一股葡萄酒香味,鼻子动了动,眼睛发光似的盯着苏一手中的酒坛。
随后非常热心的上前:“小伙子,你手上东西太多了,我帮你。”
小老头说着就要去拿葡萄酒。
苏一往后退:“老人家,刚才对不住,撞到你了,我东西不多,不劳烦您,我自己拿就好。”
朝小老头歉意一笑,上楼了。
小老头闻着空气中那一丝丝淡淡的酒香味道,咽了咽口水:这酒,极品啊!
房间里,半夏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面色苍白。
苏致远不放心,着苏嬷嬷去城中请个大夫。
“相公,无碍,可能是我不曾离家这么远,舟车劳顿,歇一会儿就好了。”
苏致远用帕子擦了擦半夏额头的汗珠:“找个大夫看看,我才安心,接下来几日,让马车慢些,离京城也不远了,无须那么赶。”
苏嬷嬷请了城中最好的药堂的一名老大夫,花白着胡子。
看着老大夫缓慢的步伐,苏嬷嬷差点没把人提起来扛着走。
老大夫凝神把脉。
苏致远问:“大夫,我娘子如何了?”
大夫敛眉不语,换了半夏另一只手,细细把脉。
苏致远脸色“唰”一下白了,脸上少有的慌乱,想问的话卡在喉咙口,怎么都出不来。
老大夫摸着花白胡子:“令夫人舟车劳顿,身体疲惫,才会如此。不过,你放心,老夫一剂保胎药,保证母子无碍。”
保胎药?!母子平安!
苏致远愣了。
半夏愣了。
还是苏嬷嬷反应快些:“多谢大夫。”忙不迟疑塞了银子在大夫手中,“劳烦大夫费心了。”
苏嬷嬷随大夫去药堂抓药,走前,体贴的将门关好。
房间里,静谧了好一会儿。
苏致远颤抖着声音,小心的走到床边:“娘子。”
半夏此时也是不敢置信,自此有了一个骨肉相连的孩子,手轻轻的摸着小腹。
苏致远亦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他的手掌宽大,盖去了她大半个肚子,声音轻柔:“我们有孩子了。”
半夏杏眸抬起,亮晶晶的看着他,多了几分温柔。
晚饭两人是在房中吃的。
这可急坏了小老头:那群人怎么不下来吃晚饭!还想着吃饭时多套近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