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坐在这里，灵魂却似乎游离到了这个星球的什么地方。从黎润白出现的那一秒起，她就不再是黎曼殊，更像是一个麻木的驱壳，没有灵魂，没有神采，只有那漂亮的美轮美奂的躯壳。

高远能够猜到黎曼殊经历了什么，又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

当一个人付出一切，只为了某种理想，最后却现被理想背叛，那种痛彻心扉，那种流离失所，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该有多么痛楚？

高远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但他不能。

如果想要挽回，这时候就只能硬起心肠。

因为不破不立，所以才要硬碰硬，摧毁旧的东西，创立新的规则！

“黎总，你真有趣。我和曼殊谈感情的时候，你和我谈利益。当我要跟你谈利益的时候，你又跟我谈感情。咱们别谈感情，伤钱……”高远笑呵呵的道。

黎润白脸色微微一变，尴尬的道：“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吧，我是说，专利你可以拿去随便用。黎氏企业过去几十年累积了很多资料，你尽管用。”

高远摇摇头道：“你们的资料，我一页也不要，我只要专利权。开个价吧。”

黎润白是头精明的老狐狸，察言观色的技能点早在几十年前就点满了，瞬间就分辨出高远话语中的冷峻和严苛。那不是玩笑，不是客套，不是寒暄，而是一种真正的冷冰冰的毫无亲近感的赤条条的利益谈判。

“呵呵，你跟我太见外了。”黎润白看似调侃的挽回一些气氛：“这个专利对我们黎氏企业来说，很重要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卖。

高远笑了：“我也知道很重要，不然的话，你们不会封锁几十年，明明可以改进，愣是装糊涂。贵企业做事的风采，我其实很想和全世界人民分享一下呢。”

黎润白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此人的心理素质和脸皮厚度达到了一定程度，被高远揭穿了老底却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这才是真正的黎润白，当他同样进入利益谈判模式的时候，几乎就是一尊无敌的堡垒！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我要动力引擎的专利。”高远道。

“哦？”黎润白淡淡一笑：“我如果说不卖呢。”

这一刻，他们就像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在黎家的那一场对峙。

似乎时间从来不曾离开，似乎岁月从来不曾流逝，他们面对面，针尖对麦芒，谁也不会退缩。

只是那个少年，再也不是无名之辈。

“这是最后的答案吗？”高远问。

黎润白不置可否，他等待着高远就范。他已经确定，动力引擎的专利对高远非常重要，既然如此的话，不从高远手里敲到一些东西，那他就不是黎润白了！

甚至于，黎润白想要参与高远保密的实验中去，他敏锐的感觉到，那将是一个利益恐怖的市场！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高远挪开椅子，起身，向黎曼殊道：“我爱过，我错了，我依然爱着你，我想娶你。但不是现在，而是在不知多久的将来。我会等待你，这就是我要说的。”

说完，高远又看向黎润白：“黎总，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