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雪飘飘,屋内茶香四溢。
四人围着桌几,谈天说地,从平日课业聊到京都趣事,又从这些聊到了边关战事。
说起战事,自然少不得谈起了几月前,与海林那一战。
安延熙看向白笙,道:“说起海林犯境那战,听说你兄长很是勇武,皇兄看过战报后很是欣赏,随后便命他驻守洪城了。”
白笙还未答话,元康却接过话头。
“我也听说了,尤其是那句,‘先为人子后为人臣’,可真是让人感佩。”
白笙却是心中一动,虽说白戈本意只是孝道为先,可若被有心人解释起来,未免有些藐视皇威的意思。
念及此处,他面上不由露出了些许不安。
安延熙一直注意着他,见他面色有了变化,略一转圜,便知他想到了什么。
“你别多心,皇兄听到这话,非但没恼,反而夸赞你兄长赤子心性,可堪大用,不然也不会许他重职。”
闻言,白笙才松下口气,想了想,有感而发道:“马上杀敌,纵横疆场,方才不失男儿豪情啊…”
“是啊,就像我三哥那样,着实让人艳羡的紧呢。”安元康道。
他一直很景仰自己的三哥宁王安元晨,听到白笙的话,不由连声感叹。
元昭虽未出声,可面上却也是一阵出神。
“我们也会有机会沙场纵马的,咱们云晋皇朝以武立国,我等又是皇家之人,总不会在这京都碌碌一生的。”
安延熙低沉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七叔说的对,再过几年,我们也有机会的。”安元康回过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白笙淡淡的笑了笑,低头继续饮茶,没有说什么。
安元昭却打趣道:“我们还有机会,可七叔就说不准了,父皇那么疼你,怎么舍得你上战场?”
安延熙苦笑摇头,道:“皇兄是因我年幼才多些疼爱,又不是娇惯溺爱,他对我武事和课业的要求,可是比对你们还高。”
“那倒是,父皇从不会过分溺爱后辈,对我们兄弟也都多是严厉。”安元康点头道。
“对了,我听闻镇北帅要回京了,老八你和普源平日走的近,可知此事是真的吗?”安延熙岔开了话题,毕竟谈及帝王,气氛总是太过严肃。
“是真的,下月初便会到京,普源的快活日子算是到头了,你们是没瞧见他那副沮丧样子。”
安元康一边说着,一边好似想到了那场景,失笑出声。
“久闻镇北帅把府上如军营那般管制,规矩甚严,普源在京中这两年,日日与你们厮混在一起,等镇北帅回来,他怕是有的苦头吃了。”安延熙笑道。
白笙手捧清茶,见他们笑的开怀,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良久后,他才抬眼望向窗外,轻声道:“这场初雪,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