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本该摔在地上的良卿,却在身子已经离地面极近的时候,素手一拍身侧,整个人很是轻盈的悬空转了半圈,随即竟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此时白笙还站在浴桶中未出来,他满眼惊诧的看向良卿,却见此刻的良卿眸中,同样满是迷茫和不解,整个人正很是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
想了想,白笙直接将外衣裹在了还满是水珠的身上,急步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唤了一声“良卿...”
可良卿却仿若未闻般,依旧神色复杂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白笙抬手拉着她走到榻边,让她坐好后才开口问道:“良卿,你是又想起什么了吗?”
良卿似是有些回过了神,低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那一瞬间我脑中好像忽然变的一片空白了,我也不知道怎会...”
白笙皱了皱眉,几年朝夕相处,他竟从未发现良卿竟学过武艺,沉吟了片刻他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你幼时学过一些武艺,只是你如今不记得了。”
良卿却是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回道:“我沈家是书香世家,族中男子都甚少有习武之人,更别说女子了。”
“那你...”白笙的话虽未说完,可意思却很明显,顿了顿,两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良卿忽然开口道:“我先前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我,躲在一大片紫阳花中...”良卿缓缓将马车中的梦讲了一遍。
待她说完后,白笙才开口道:“紫阳花性喜温热,洪城这般寒凉之地怎会有那般多的紫阳花盛开?”
“我也不知,梦中的情景确实如此,还有那个和娘亲声音不同的妇人...”良卿喃喃道。
谜团实在太多,白笙抬手揉了揉眉心,思量了片刻后说道:“这样吧,咱们明日去找找当年的沈府,也许那里如今还在也说不定。”
良卿有些感激的看了看白笙,随即开口道:“多谢公子。”
白笙挥了挥手,止住了她那些还未出口的谢语“你忘了吗?那年我曾说过,若你不嫌弃,此后余生我便是你的亲人,既是亲人,又何以言谢?”
顿了顿,他似是打趣般的说道:“莫非如今你嫌弃我了?”
良卿侧过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嘴角挂着温暖笑容的清雅少年,脑海中不由渐渐的浮现出,这几年她与白笙相处时的种种片段。
细细想来,白笙不仅从未将她当做侍从来对待过,更是对她照顾有加,宽容体恤,如今更是愿意陪着自己,去探寻过往的那些未知,想到这,良卿不由将头又垂低了几分。
沉默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错蒙公子盛恩,良卿才讨得这几年安稳,但良卿只是个无家无亲无故无旧的普通女子,公子之恩,良卿实是无以为报,细思己身,唯有余生的几十载年华,与这一条性命还堪提及......”
说到这里,良卿站起身来面向白笙,恭恭敬敬的伏地一礼,继续道:“良卿只求可以终生侍候于公子身旁,生死不弃,以报公子之恩,还望公子允准。”
白笙看了看跪伏在地的良卿,迟疑了片刻后,他开口说道:“良卿,你不必如此..”他还未说完,良卿便又压低了些身子道:“奴婢心意已决,只求公子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