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良卿的眼眶不由又红了几分。
她看向那些断壁残垣,只觉其比之方才好似又荒凉了数倍,心中的哀痛,使她整个身体都有些发抖。
虽然这些年她早已明晓,娘亲他们很可能已然死去了,可心中却总归还有那么一丝深藏的侥幸。
万一,万一他们逃出来了呢?可这些,全都在听到纪长空这句话的一刻,被打碎了...
白笙见她此刻神情恍惚,目光茫然,面上也升起了病态的灰白之色,忙疾步上前,轻喝道:“静心凝神,莫要自伤!”
纪长空闻声看过来,才发觉良卿的不妥,急忙起身靠了过来。
却见白笙话音刚落,她便身形一晃,忽的向着一侧栽倒而去,白笙连忙将她扶住,随即横抱而起,便向府外跑去。
见状纪长空不由快步跟上,急问道:“卿儿这是怎么了?”
闻言,白笙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冷冷回道:“长期优思烦郁,又噩梦缠身,如今心气一散,怕是铁打的身子也垮了。”
说完,他脚下又加快了几分,直奔统领府而去。
此时,洪城归云分号的内堂中。
炽楼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人,又看了看他那血流不止的左臂,狭长的眸中满是思索。
良久后,他才问道:“你确定没看错?真的是寒渊剑?”
“那寒渊剑乃是世间奇剑之一,属下不会看错的。”那人恭敬地回道。
想了想,炽楼又问道:“持剑之人是个年轻人?”
那人略一回忆,答道:“是,最多十七八岁。”
炽楼缩回榻上后,半眯着眼睛沉默了好半晌,随即才喃喃道:“寒渊不是应该在狄老鬼那里吗?”
想到这,他吩咐道:“万贯,给埋在曲江楼里的暗桩发信,让他查清后报我,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答复。”
万贯领命行礼便要退去,炽楼扫了眼他流在地上的那滩血迹,忽然道:“你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万贯身形一滞,随即躬身应下,便退了下去。
炽楼正想起身,发财却走了进来:“小爷,连城叔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炽楼淡淡道。
没多久,门外便走进了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垂手立于堂中。
炽楼半闭着眸子缩在榻上,轻声问道:“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连城道:“那羌王还是不肯松口,依旧是要钱要粮要女人,此事不便书信相传,属下便只能回来亲口问您了,怎么处理,还是要您给个章程才行。”
炽楼冷笑,不屑的道:“这个佘佴临,脑子不怎么样,胃口倒是不小啊。”
连城不忿的回道:“还一族之王呢?我看更像是街头的无赖!当初说好的钱粮,咱们早已付清,他们损兵折将,凭什么要算在咱们头上!”
长达半年的讨价还价,使得他心中怨气颇重,连带着此刻回话也是未加思考,便脱口而出。
“咱们当初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云晋的军力,又不是真想他能攻城略地,谁让他那么傻,去跟人家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