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话音刚落,纪长空便急急开口道:“那个,你,你先走吧,我想在这守着卿儿。”
白笙抬眼看了他好一会,才淡淡道:“阿良毕竟是女子,你夙夜在此怕是不妥吧?再者,府中客院很多,不缺你住的。”
“我,我…”纪长空嗫喏了几声后,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见状良卿道:“公子,我也有些事想问长,长空,您若是方便,可否陪他在这里多待一会?”
白笙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又坐回了榻上,目光却一直看向那两人。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良卿才开口问道:“长空,你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纪长空迟疑了片刻才回道:“大衍元年。”
“那,你知道我八岁之前的事吗?”
他摇了摇头,道:“我那时才入府,之后你也很少会和我说那些。”
顿了顿,他忍不住劝道:“卿儿,你忘记的那些事,也许那只是一些童年杂事,你又何必一定要想起来呢?”
“不,我有一种感觉,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纪长空,问出了那个最令她疑惑的问题。
“如果我忘记的只是八岁之前的记忆,那我又为什么不记得你?”
纪长空之前就思量过这个问题,闻言他很干脆的回道:“可能因为,是我最后把你送走的吧,那夜的事情对你的刺激又很大,所以你把我忘记了,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良卿没有辩驳,只是又问道:“我幼时可曾习过武?”
“你确实是会些武艺,听娘亲说,那是因为你那时体弱,学来强身的。”
“我曾去过皇宫。”良卿忽然说出了方才梦中所见。
一直对答如流的纪长空,一下子梗住了,他试探着问道:“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良卿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沈家并无人在朝为官,又不是什么皇亲贵胄,我怎么会去过皇宫?”
“卿儿,家里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还未说完,良卿便打断道:“长空,我的记忆里有太多矛盾的地方,我要把这一切都查清楚,也许,也许就能知道当年沈家,为何会无辜遭此非殃了。”
纪长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只觉好似被利刃划过一般生疼,克制了好半晌,他才将目光移向了一边。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我陪你一起。”随后他又轻声接了一句:“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这一番对话,也不知道良卿究竟信了几分,不过她却是没再继续追问了。
白笙看着这两人,眸中满是思索。
一直以来,良卿的种种就像是一块块的拼图一样,不仅杂乱无章,更是残缺不全。
此刻他不由在脑海中,将那些已知的碎片,一一整理起来,试图在其中找到,让他可以继续追查下去的那条线。
时间与地点,现实与梦境,过去与现在...
良久后,他睁开眼眸,将目光投向了纪长空。
唯一的突破口,便是纪长空,而且,他好像并不希望良卿想起过去。
想到这里,白笙不由开口问道:“不知纪少侠这些年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