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向来很是能容人,这是但凡了解他几分的人都知道的事,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高官显贵,与他眼中似是没有半分差别,他都是会以礼相待,温和有加。
可唯独对纪长空……
良卿想到这,不由将目光在那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下,无亲无故,无仇无怨,她正想着,便听纪长空哑着声音回道:“那就好,打扰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可良卿却发现他并没有回房,而是脚尖轻踏地面,身形一跃便不知所踪了。
“他这是去哪了?”良卿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笙却是语气愈加不善的回道:“去当门神了。”
次日一大早,白笙有些头疼的捻了捻眉心,昨夜睡的过晚加之思绪绵绵,使他一醒来,整个人便觉昏沉乏力,精神不佳。
洗漱过后穿好衣衫,见良卿并未在屋中,他便起身出了房门,可入眼处的一幕却让他心中更为郁结。
庭院中薄薄的积雪落了一地,良卿正手持着寒渊比划着,纪长空一边柔声教导着,一边伸手纠正着她的姿势,那画面,看上去很是和谐。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雪日里的清冷空气后,白笙才算是彻底醒了神,提步向着那二人走过去,他努力的稳了稳心神招呼道:“这么有兴致啊,阿良你怎么想起习剑了呢?”
良卿见他过来,便将寒渊递回了纪长空手中:“公子起了啊,我只是想起幼时曾习过武,便让长空教我些武艺,看能不能借此想起些什么。”
白笙的面上虽依旧淡淡的,可心里却有些责怪自己疏忽了,回京后杂事缠身,良卿的事便就一直这么耽搁着,没有再过多探究。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纪少侠武功高绝,教你怕是大材小用了,以后每日清早你叫我起来,我来教你好了。”
“公子你...”良卿有些迟疑的道。
“不用推辞,便从今日开始吧。”白笙说着便走到了良卿身边,对纪长空道了一句:“借用一下。”随即便自纪长空手中取过了寒渊剑。
白笙虽一向不精武事,可此刻他持剑而立时,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凌厉之感,腕转剑旋,一个漂亮的剑花便出现在了良卿眼前。
脚步轻踏,落雪四溅,白笙的身法不似纪长空那般飘忽诡秘,而是干脆利落,中正平稳,虽不出彩,却也是基础扎实。
良卿看的极认真,可纪长空面色却是越来越古怪,毕竟这在他看来还是太过拙劣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炽楼带着万贯等人,自院门走了进来。
一袭火红大氅,于皑皑白雪间显得格外刺眼,纪长空瞳孔微缩,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下身子,使自己离良卿远了些。
炽楼昨夜并未在府,与天算子分别后,他便回了商会,去处理那封匿名的信件。
此时,他刚一进院子,却忽的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