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楼很是无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太府司空了与你何干?你何时也开始掺和进朝事中了?”
白笙却是并未开口,只是安静的品着酒,等着他的回复,那淡然的姿态直让炽楼觉得,好像是他在求对方帮忙一般,他看了看桌上的那坛好酒,心道‘这酒,果然不是那么好喝的,真是让人牙碜!’
想到这,他不由正襟危坐道:“公子为国忧虑之心着实让人感佩,我这升斗小民本也该略尽些绵薄之力,可无奈,商号的银钱大多都在周转使用。”
炽楼本想用些好听话婉拒,可说到这里,他实在装不下去了。
于是干脆就直接在面上摆出了一幅‘老子没钱’的表情,继续道:“我私库中还有个几万两,你要是看得上,就都拿去,也不用还了,那债券之事,就莫要再提了。”
白笙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一句,抬手拎起一旁的酒坛,便起身准备走了,炽楼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不由惊疑不定的道:“你,你不会是想,回去准备些什么阴招来对付我吧?”
白笙冲他笑了笑,随即淡淡回道:“放心,我明日再来。”说罢便拎着酒坛走了。
待白笙离去后,炽楼抬手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后,才笑道:“这个齐白笙,居然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说着他又缩回了榻上,含糊不清嘟囔着:“真是有意思的很啊。”
“小爷,您若是不帮他,会不会…”万贯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帮?怎么帮?把你卖了?”炽楼眼也没抬的回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支起身子看了看外面的飘雪道:“快过年了,总让小六子这么在颍州躲着也不是回事啊,我还为他准备了大礼呢…”
颍州,六皇子瑨王安元昭的封地。
今夜的颍州,罕见的在雪后起了大雾,元昭正孤身一人坐于亭中煮茶静心,这是白笙教他的,心不平时,便煮上一壶清茶,即可静心又可怡情。
想到白笙,元昭脑海中不自禁的浮现出了,那些远在京都中的兄弟、朋友,以及旧时的种种欢乐,可随即五皇子之事,便似一盆冷水般迎头浇下。
兄弟暗害、累及兄长,微一思量便使他心伤难平,这也是他为何执意请旨归封地安养,他只想远离京都,远离那个权力旋涡的中心。
手上传来的灼热使他回了神,看了看那漫了一茶盘的水渍,他苦笑了一声将杯盏中的茶底送进了口中。
其实,如今也好,不争不抢、闲看庭花,能这样安稳度日,倒也是难求的悠闲,与其骨肉相害、同室操戈,倒不如一世平庸。
抬手正准备再重新煮上一壶时,亭外浓雾中忽然出现的几道身影,却使他瞳孔骤缩。
雪夜黑衣,手持长刀,仅露的双眼中满是冰冷,茫茫杀意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