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空回来了,叛军也开始调兵了。
帝卫军之前便得了令,命其京郊三十里筑寨扎营,以作京都最后一层屏障。
百年前的帝卫军,聚集了整个云晋最强大的将士,可如今,却再不复往日荣光,放言望去,多是些安闲的世家子弟兵,战力与久征沙场的定南叛军完全不能相比。
“请指挥使放心!帝卫军,只有京都前一个埋骨处!”北川高声喝道。
“护君卫国,死不退缩!”帝卫军的将士,尽数跪地喝道。
白笙正站于点将台之上,俯视着他们,是的,他,就是此战的都指挥使。
“陛下有旨,年不满弱冠之龄者,分归左武营留守京都,其余人,随我京郊御敌!”
“我等也要随指挥使同行!”那些不满弱冠的,都急急跪地请命,其中普源的声音最大,“我不要回去!我要上阵!”
白笙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手握剑柄,提声喝问:“北统领,帝卫军军纪是什么?!”
“忠君卫国!敬上尊令!”北川大声回道。
“听见了吗?”白笙目若寒星,厉问道:“你们连帝卫军的立身之本都忘了吗?!”
左武营走的时候依旧满是不愿,临近白笙身前,普源小声嘟囔道:“你不是也没到二十岁吗?凭什么你不一样?”
白笙没有答话,他虽是想来,但却不是他自己请命的,而是满朝文武联名举荐他担任此职,大概,多是存了想他战死的心思吧。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大难临前,他们却依旧有暇排除异己。
“守好都城,我这若是挡不住,还要靠你们。”替他将盔甲正了正,白笙的语声很轻,“后方就拜托你们了,尤其是,陛下的安危。”
“白笙,你是不是…”普源住了嘴,远处,正有几骑快马疾驰而来。
“你们怎么来了?”白笙皱眉。
“守寨。”延熙恼怒道:“我知道那旨意是你奏请的,你是不是就想让我等都缩在城中,你自己去拼命?”
白笙还没回话,元昭便也沉声道:“白笙,我们自幼习武,为的就是这一天,我们知你好意,但我们不能领受!”
白笙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留你们在京中,是将后背交给你们,城中人心不稳,朝堂内外更视我为眼中钉,如今我出城拒敌,京中必须要有能信的过的人坐镇才行,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几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延熙皱眉沉吟了好半晌,回身看了看元昭他们。
“老六、老八,你们随普源带左武营回城,将那些人都盯住了,我与白笙的后路,就交给你们了。”他的声音中满是不容拒绝。
元康一急,还想再说,却被元昭拉住了,“你们放心,我保证京中不会生出任何变故。”他顿了顿,“倒是你们,如果事不可为,千万不要死守硬拼,尽快退回城中。”
白笙看了看延熙,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便目送他们策马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