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军帐,将两场战役的诸般细节,尽数报给了那侍卫,又修书一封将之后的谋划告知了安延昆后,才各自前去休息。
叛军仅修整了一日,就又有了动作,白笙得报时,正在对炽楼发着火,是的,炽楼没走,白笙发现后,便赶来质问,可对方却死皮赖脸的非要参战,白笙气怒之下,不禁指着他的鼻子斥责了起来。
此时见兵士来报,他只好强压下怒气,细细听了起来——半刻钟前,叛军便开始拔营,整军待发,怕是要全力进攻了!
白笙默然,粮草辎重被烧毁,又被纪长空斩了一臂,乔濂怕是起了拼命的心了,想到这,他吩咐道:“召诸位将官帐中议事,传令全军警戒,二十里探哨,严阵以待!”
军帐中,见众人神色都很是不好,白笙心头也沉重起来,可面上却是丝毫未露。
抬手展开寨外舆图,他指着营寨左侧的溪沟道:“郭将军,你带五千人等候在此地,这里,将是咱们的退路。”
见他一开口便先将退路留下,众人面色不禁皆是一变,心中不安起来,北川忍不住问道:“指挥使,您对此战——没有把握?”
前次战役,白笙可谓是用兵如神,带着他们逆袭了一次,以至于不管是在座的诸位将官还是寨内的兵士,都对白笙有了一种盲目的信心,认为有白笙在,他们一定能守住此处,可此时,他们却有些慌了。
“我知道你们需要士气激励,但咱们与叛军在人数和战力上都相差太多了,我是可以一番侃侃而谈,将你们那满腔热血鼓动出来,与叛军拼命。”白笙满面清冷,“但那也只是让你们死的英勇些罢了!”
提了提声音,他继续道:“京中只有这些驻军,我们便是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惜命,留下有用之身,多杀几个叛军,而不是在这里死拼,我的意思,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众将官齐齐应声行礼。
“明白了就听我讲完。”他的手不停的落在舆图上的各处,将布局与谋划尽数道出,随即看向众人道:“此战,能守便守,守不住就立即后撤,谁也不准恋战!”
末了,他对着帐中人行了一礼:“此战之凶险无须我多言,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望你等能够好生保全性命!”
“是!”众将官皆红着眼睛高声应下。
“衢州军怕是还要些时日才能到,咱们就算退回城中,也没有那么好守。”众人走后,延熙担忧道。
“是,但是总归比这营寨要好些,到时还可在城中招募青壮百姓,加上各部官兵,应该会多出不少战力。”
“你真的,没留什么后手?”延熙皱眉,迟疑着问道。
白笙没有答话,只是抬眼将眸光落在了远方,心中默算了良久,才转向延熙,咧嘴笑了笑,“别担心,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