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子时将过,白笙便明白天算子为何会叮嘱他那些了。
看着床上已经烧糊涂了的良卿,他又心急又无奈,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天算子临走时,特意又嘱咐了几句。
“如果有什么状况,无须慌乱,也无须唤人,只要安心候至辰时便可。”
房门被叩响的声音,扯回了他的思绪,走向外间,他问道:“谁?”
“是我。”古尔铎道。
白笙皱眉,关于古尔铎的事情,良卿没有隐瞒,尽数告诉了他,可他却还是对这人提不起善意。
“我们已经休息了,世子殿下有事还是明日请早吧!”
“我有几句话想告诉良卿。”
推门走出,顺手带好,白笙道:“如果是急事,您可以先告诉我。”
“也,也不是什么急事。”他像是做贼心虚般将手缩了缩。
瞥到那物,白笙无奈:“世子殿下早些休息吧,要是我这府上您住不惯,也可以回自己的住处。”
打发走了古尔铎,他再一次回到了床前,伸手探向她的额间,感受着那愈渐灼人的温度,他想了想,只好打来冷水,为她擦洗降温。
冷,彻骨的冷意。
良卿缩紧身子,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她似处在个极狭小的空间,周遭尽是寒气。
看着那双小小的手,她心中竟莫名生出了期待,梦于她来说,就是记忆的宝藏。
四处摸索了半晌,她皱眉,这像是个木柜,而且还是盛放冰块的木柜,快速寻到柜门处,她顾不上想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便急急爬了出去。
带着温度的檀香气传来,入眼处刺目的明黄,与床头上雕刻的龙纹,使她呆住了。
这是,皇帝的寝宫?
她快速爬过床侧,却忽然对上了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那人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她,也就在此时,她再一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你,你是谁?”身体被吓到,跌坐在了地上。
“你又是谁?”那人说话有些艰难。
“我是良卿。”
“你怎么会在朕的寝宫里?”
“您是皇帝陛下?”身体一楞,快速凑上前。
“是,朕是皇帝。”老皇扯了扯嘴角,随后像是怕吓到这位难得的小客人般,忙收敛了住,毕竟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外人了。
身体却是没在意,看着老皇,小脸越皱越拧巴。
“怎么了?”老皇问道。
“父亲说,您很神武。”看着床上那干瘦枯槁的人,身体怎么也没办法,将他和神武这个词连在一起,父亲骗人!
“朕老了,快要死了,让你失望了。”老皇抚着她的头,有些失落的苦笑着。
“您别难过。”身体内疚的拉住那只手,“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见老皇不言语,又道:“别怕,皇帝是天子,会长命百岁的。”
老皇笑了:“你倒是会说话。”看向殿门,“外面应该一直有人把守,你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没有人啊,一个人也没有。”
“你说什么?”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