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诸事安置妥当,白笙带着鲁博彬进了宫,闹出这么大的事,总要去交代一番。
阁中见礼,白笙先是将事情的前后因果,挑拣着讲了一遍,继而又是请罪,最后才将要搜查朝臣府邸之请道出。
见他满身狼狈,眼中血丝密布,安延昆将斥责咽了回去,皱眉问道:“你觉得此事的幕后指使者是朝中之人?”
白笙苦笑道:“陛下恕罪,臣失了听觉,恐暂时是听不见您这天音了。”
安延昆怔住,旁边的鲁博彬也满面呆滞,这是,聋了?
安延昆提起声音又说了几句话,见白笙满眼不解,他才叹了口气,吩咐人去招了陆栖来。
一番诊查过后,陆栖道:“回陛下,武侯这是被爆炸声震伤了,臣回头给开几服药,静养些时日应该就无碍了。”
“大概多久能好?”
“这个,臣也说不准,毕竟个人体质不同。”陆栖迟疑回道。
无言挥退陆栖,安延昆拈起笔写道:“过些时日就会好。”
白笙笑道:“陛下不嫌臣就行。”
无奈摇头,安延昆将之前问过的话写了下来。
“那人知晓督查司的隐事,又能支遣那么多能人异士,还能于京中备下那么多火药,就算不是在朝之臣,也定是位高权重之辈。”白笙皱眉:“而且,此人应还与江湖多有牵扯。”
安延昆想了想:“那你打算从何处查起?”
白笙将先前的安排讲了一遍,道:“那些小卒应不是在册之人,很难不露痕迹的藏匿在京中,这番搜查下来,应该多少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吧!”
“火药的来源呢?”
白笙心中微沉,在督查司时,他便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可直至此时却也没想出。
鲁博彬曾说过,督查司大狱乃是特制,不止是内外遍布机关,用材与结构更是以坚固为首要,可今日,却被炸塌了大半,足可见火药的数量有多恐怖了。
“火药为军资,民间只做烟花爆竹之用,生产有限,加之官家对此管控甚严,臣实在想不出他们是在哪得来那么多火药的,除非——”白笙的神色冷了下来,“除非并不是产自咱们云晋。”
安延昆拈着笔的手紧了紧,咬牙低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见白笙满面疑惑,他才想起对方听不到,于是又提笔写了起来。
“此事交由你去查,朕会下旨京中各部配合你!”他转向鲁博彬,“此次朕就不追究你了,回去尽快把司中归置妥善,自即日起,全力协助左武候查办此案!”
“臣等领旨。”白笙与鲁博彬伏地道。
“回头再让陆栖给你仔细看看,实在不行就将养一阵。”
白笙应下,随后便与鲁博彬告退离去了。
出了宫门,鲁博彬本想说几句客套话再走,可想到对方听不见,也只好拱了拱手,便告辞回督查司了。
“鲁大人这是怎么了?”不见回应,良卿又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府吧。”
白笙思索了半晌,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