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的厮杀早已停下,饶是苦忧再大胆,也不敢当着成顺这御前之人的面放肆,只得命众僧停手。
白笙冷眼扫过周遭,喝道:“左武营!”
“在!”
“将这群逆贼尽数拿下!,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成顺急道:“侯爷不可!”
“窝藏凶犯,聚众袭军,有何不可?!”白笙寒声喝问:“莫非王爷子嗣与将士性命,还不及这些和尚?!”
成顺这才看到他怀中的良卿,不禁无奈,这是触了逆鳞了!
知他心意已决,成顺低低道:“住持还是不要反抗为好,此事,自有陛下定夺!”
苦忧正想拒绝,远处却传来了苦悯的声音:“师弟,收手吧!”
“师兄!这小儿可是要灭我寺门啊!”
苦悯缓步走过,叹道:“师弟,你糊涂!你若顺从,侯爷未必会赶尽杀绝,可你若执迷不悟,只怕广善寺,便真要灭在今日了!”
苦忧猛然惊醒,这里,是帝都外,他们就算杀光眼前这些兵士,又能逃多远?
颓然垂下头,他摆手道:“所有人,不得反抗——”
白笙一直冷眼看着,直到见那些武僧弃械,才喝道:“将这些人尽数押回京中,交由京畿衙门,另外,封锁寺院,无令一律不准入内!”
众将士领命,分批押送僧人离去,直至走了个干净。
“成总管。”唤过成顺,白笙压低声音将地下的情况说了遍,又嘱咐道:“你将此事告知陛下,顺便替我讨个旨意,这里究竟该怎么处理?”
成顺惊的面色连变,终于明白对方为何会下那些命令了,抹了把冷汗,他连连应声,随即快步离去。
“大师那里可有伤药?”白笙轻声问道。
苦悯叹了口气,做了个手势,又引着白笙回了雅苑。
静室中,白笙将良卿放下,待苦悯送来伤药退走后,他皱眉褪下了她的衣衫。
鲜血黏连,手上稍用力,伤口便又会冒出血汁,白笙全神贯注,手上不敢有丝毫发抖,这样近半刻,才将那衣衫尽数褪下。
看着那些狰狞入骨的伤口,白笙忍了半晌,才压下揪心之感。
极力稳着手,将伤药一一上好,又包扎起来,他才脱下自己的衣衫,为她穿戴整齐,盖好被子。
随手摸了件僧袍裹上,白笙走出了静室,来至苑中。
榕树下,苦悯正合眸念叨着经文,听到脚步声,他忙睁开眼睛,将手上的纸递了过去。
白笙接过,只见上面写道:“侯爷,贫僧不求您能将他们尽数放归,只求您能只诛罪魁,不要牵累无辜,毕竟此事,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至于苦忧,他并无恶意,也并不知晓寺中有暗地,他只是想保住寺中声誉,这才下令违逆,望您能大人大量,于圣上面前,替他求下条性命。”
白笙收回目光:“大师又是怎么知道地宫之事的?”
苦悯拈笔:“那里,是已故罪人安延献所建,贫僧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发现,至于您所要寻的那个僧人。”他顿了顿笔,“是我师父的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