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笙!你个无耻小人!你愧怍君子!”
白笙笑了,静静打量这对方,自发兵海林之后,这人每日登门他都是避而不见,不想今日,对方竟拦在了宫门外。
直到对方骂累了,他才轻声道:“我的君父,在等我为他谋天下,我不能让他失望,小人?又何妨!”想着安延昆日渐衰微的病体,他眼中愈冷。
“那是我父王留下的护国兵符!你居然!你!”他面上涌现病态的红晕,眼中也泛起了不自然的褐黄之色。
“小七!”良卿忙扶住他。
“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古尔铎挣开她的手,满眼碎光。
白笙拦住她,将她护在了身后,道:“兵符是我找到的,她并不知情。”
自从得知有这么块兵符,他便日夜惦念,几番思索后,他和炽楼一样,想到了良卿,可无论怎么找,也没有找到,直至想起了那朵木花。
古尔铎赠此物时,并无包装,可在留下时,却以木匣装了起来,所有的机巧,也都在那木匣上。
白笙将它拿到卢彩衣处,后者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藏在其内的兵符取了出来。
“齐白笙,我若国破家亡,定教你血债血偿!”
“报——!”飞骑临至宫门,兵士翻身下马,“禀武侯!开泞关大捷!”
白笙笑着接过战报,转向古尔铎:“你可以回去准备了,国破家亡,不远了。”
古尔铎气怒攻心,直接晕了过去,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白笙想了想,还是命人将他抬去了太医院。
古尔铎醒后,人便不知所踪了,白笙没有理会,每日除了埋首政务,就是将两位储君候选人的所作所为报给安延昆。
“元昭还是差点啊!”安延昆长叹。
“差的那些都可以学。”白笙替他拢紧大氅。
“学?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处事由心,元昭这孩子…”安延昆苦笑:“倒是随了我,心软的紧!”
“心思不同罢了,您无须多想。”
安延昆摇头,他怎能不多想?自事情处置的角度,不难看出二人心性,同是温善,延熙却比元昭多了几分果断,少了几分优柔。
这样的对比,又怎能不令他怅然。
“等到来年大祭,朕便举行禅位大典,若是在那之前元昭还是如此——”
白笙皱眉:“陛下!”
安延昆止住他:“白笙,朕知道你的心思,但此事关乎我云晋之后几十载的命运,朕当为江山万民择个明君圣主。”
“那元昭怎么办?您让他如何自处?”
安延昆叹了口气,眉间愁思堆砌,良久都没有出声。
“臣知道您是不想旧事重演,也知道您担心元昭同您一般,但万事没有生来就擅长的,元昭也很努力,您何不信他一次?”
想到自己多年前的窘况,安延昆摇头苦笑,终于体会到了先帝当年的心思。
“白笙,朕相信他会是个勤勉的君主,但云晋需要的,却不单是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