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赠了他一朵花罢了。”白笙将炭盆朝他推了推,问:“你和宛皇?”
“他登位是我父亲暗中扶持的,曾许我洛家三个承诺…”
白笙恍然般点了点头,看的炽楼咬牙切齿:“那个老不羞果然没脸没皮惯了!这边应着我,那边又和你来了个百年盟——”
听他咳得厉害,白笙叹了口气:“你还是悠着点吧!别还没到地方就断气了!”
“你,咳咳…你想的美!我不看见那狗屁桃源死不瞑目!”他语气里满是被裹挟的怨念,听的白笙失笑出声。
“不急,这时节桃花还没开,咱们沿途游玩番再说。”
三日后,马车被拦下,富贵撩起车帘道:“是个秃子!”
白笙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前方,路中间正站着个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含笑合掌。
“看来大师不仅擅长躲,还擅长寻踪啊!”白笙淡淡道。
“不比公子多智,弃世间浮华如敝履。”
“大师有话就直说吧!”
“贫僧寻来是为了结一桩因果。”他躬身做了个手势,示意白笙跟上。
白笙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乱山骤雪间一片苍茫,一行人来到半山处,看着岩壁上那个山洞,白笙扫了眼炽楼,后者摇了下头。
“大师说的到底是什么因果?”
“康顺十七年,新帝遇刺而亡——”
“你说什么!”白笙眸光骤沉,踏前逼问:“是谁?为什么?!”
“已故肃王心腹姚庭岂,几经辗转,为主复仇,终是在那年新帝南巡之际得了手,随后自刎于帝辇前。”
白笙面色难看,默然片刻再次看向那个山洞,问:“他在此处?”
“是,此乃天算子所托,同为天涯人,他以命改史,贫僧却难改远赴西天之念。”苦悯有些唏嘘,“今朝将贼人交于公子,也算是了了尘世最后一桩因果。”
他后退拜倒:“此一别不知何年再相逢,万望公子珍重!”
目送苦悯消失在风雪中,白笙沉着脸走进山洞,幽幽火光映照,九依被捆缚在石柱上,见他们走进,剧烈挣扎起来。
白笙恍然一叹,转身向外走去,只留了句:“杀了吧!”
一月末,海林皇古尔铎亲赴云晋京都,新帝安延熙于万民注目中举行受降大典,封古尔铎为昌林郡王。
二月二十八日,齐白戈所部直抵上离咽喉惠宜,同月,上离请降,被拒。
三月七日,惠宜失守,上离遣广乾王蒋岐请降,再次被拒。
三月十九日,齐白戈兵临上离驮胥关,枪挑蒋岐,上离皇亲赴请降,云晋受。
同月,宛皇与新帝安延熙会盟于孟津,再次签订盟书,互承百年不相犯。
白笙得到消息后,默默在山顶站了半晌。
轻叹中,他伏地一拜:“陛下,臣答应您的,做到了!”杯盏稍倾,浊酒落地,他伏地再拜:“四夷臣服,诸国来朝,这盛世江山,望君父笑纳!”
“好了没有?我冷了!赶紧走!”炽楼不耐的嚷着。
眼角温热散去,白笙侧头笑道:“好了好了,这就走,带你去看看以后的家!”
人间三月,春水柔柔,一点娇艳入目,而后晕开满眸芳菲。
草色青青桃花灼,佳人嫣然罗裙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