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依然急速的奔跑和扯下爬在身上的巨鼠。
此时,鼠群也调头而来,犹如一股洪流紧随其后。田襄一边奔跑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心中惊悸,他突然觉得这东西比狼群要恐怖的多,令人无从招架。突然一堆白骨,洁白的骷颅上留着几丝血迹,极为瘆人。田襄大吃一惊,不知是哪位队友葬身在鼠群的利牙下。不会几个人都死在这里了吧?他想收起那堆白骨,可鼠群业已临近。他绝望地向白骨看了一眼,急速冲了过去。转过弯角,是一处狭小的洞口。他弯腰钻了出去,使出全身之力抱起一块巨石,转身堵住那洞口。鼠群随即而到,不断冲撞,令巨石不断晃动,田襄连忙顶住。而此时已有几个巨鼠从狭封处钻了过来。田襄不及细想,挥匕刺死一个,抬腿就跑。
刚跑出二三百米,只闻前边又是几声枪响。难道前边还有鼠群?田襄心头惊惧,然身后已有很多巨鼠从狭缝处钻了出来,他苦笑一声,硬着头皮向外逃去。
一缕亮光从远处射来,洞外几个人影晃动,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对峙。那是他进来的地方,当时被积雪掩盖,而此时竟裸露了出来。应该是黄哥他们挖开的,他一边想着一边奔跑。
“咝……”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田襄一抬头,一条巨蟒盘在一块岩石上,竖起蟒头盯着他,信子在它口中进进出出。
“闪开!“田襄此时并不觉得这东西可怕,反而对身后的鼠群更为忌惮。他大吼着,迎着巨蟒冲了过去。巨蟒“嗖”的一声扑了上来,田襄连忙闪身,可毕竟腿上有伤,行动稍缓,被巨蟒一口咬住臂膀,举到空中摔在地上。而就在此时,涌到了近前的鼠群突然停下了,望着远处的巨蟒,“吱吱”的叫着,不敢近前。
田襄借此机会一咕噜从地上爬起,靠着墙壁看了看左边的巨蟒又看了看右边的鼠群,骂道:“真他娘的倒霉!”
此时,巨蟒缓缓向他游来,田襄紧紧地握着匕首,盯着巨蟒。嗖的一声,巨蟒冲来,田襄急速跳开,就地一滚,绕到巨蟒身后,然后撒腿就跑。临近洞口,一个鱼跃跳了出去,周围留着无数脚印的白雪被他的鲜血染红。
蟒头也从洞口探出身来。此时,砰地一声枪响在耳边响起,正好击中巨蟒,它赶忙缩了回去。两个人影奔到近前,拽住田襄将他拖至远处。
“襄!襄!“老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抱着浑身是伤血流不止的田襄,虎眼含泪。杜成才和另外一个队友已开始替包扎。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田襄竟然还能出来,虽然满身是伤,可毕竟还活着,这太令人意外了。他们出来时被那条巨蟒偷袭,一名队友瞬间被咬成两段。好在弹药没有耗完,才艰难地跑了出来。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见有个血人从洞内跳了出来.....
他们不敢逗留,唯恐洞里的那些东西来袭,因此顺着强风匆匆离去。
刚才,田襄被群鼠和巨蟒攻击,虽然身受重伤,可强提一口气硬生生地冲了出来。此时,回到队友身边,伤痛竟然令他难以起身。只好躺在地上,让队友拖着艰难前行。
他愧疚地看了看一瘸一拐的杜成才说道:“队长,都怪我,要不是我要去探洞,就不会……”
“这种臭地方,谁都不怪!怪就局里那些蠢蛋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这位好爽的硬汉竟然嚎啕大哭。
一行人没走出多远,突然远处山岭上传来一声枪响。五个人都是一惊,连忙望去,只见远处山岭上似乎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杜成才连忙取出望远镜,接着兴奋地喊道:“人!还人有活着!”
他这一喊,几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有人已冲着那人影喊叫,也有人连忙掏出望远镜朝那边看。然而距离太远,呼啸的寒风吞噬着呼叫的声音,飞扬的碎雪朦胧了远处的身影。
“开枪!开枪!”杜成才兴奋地喊道。“嘣!”当即就有人冲空中放了一枪。远处的那几个人影似平也发现了他们。“他们在招手!他们在招手!”看着望远镜的杜成才兴奋到极点。
此次进山就是为了找寻队友来的,可折损了六条人命却一无所获。而就在准备离开时,竟然有了发现。对这群身心疲惫的硬汉们来说,是一次意外的收获,这份收获为他们带来的是一份凄苦的欣慰和激动。
老杜挥舞着胳膊,“老黄,向他们靠拢。”说完几个人在雪地上朝那道山岭滑了过去。由于两道山岭之间隔了道悬崖,行来要比所见遥远的多
艰难地行进了一个多时辰,双方愈来愈近。在一处避风的雪岭后,杜成才端着望远镜激动地喊道:“是二队的人,是二队的人!”
“队长!”一位队友大喊一声,望着田襄担忧地问道,“田襄不会有事吧?”。
杜成才赶忙有走到田襄身旁查看了一下。躺在地上,被帐篷布严严实实包裹着的田襄似乎在沉睡,更像是昏迷。紧闭着眼睛,苍白而布满血迹的脸上沾着碎雪,眉毛上更是结了层薄冰。杜成才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皇息,有些微弱但很均匀。大家围了过来,“田襄!田襄!”有人焦急地喊着。
良久之后,田襄微微睁开了双眼,迷离地看了看大家,咧了咧嘴,“我还活着。”大家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小子一定要活着!“老黄喜忧交集,冲他吼着。
“黄哥,我拖累你们了。”不知为何,田襄的两眼突然涌出两行泪水。此时,他心里尽是愧疚。实际上,他并未睡着,更未昏迷,只是在琢磨在洞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他还没向队友们讲自己的所见,可他清楚,自己身体应该是发生了些变化。因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明明受伤很重,可并没觉得有多么痛苦,似乎整个身体不是自己的,疼痛感并不强烈。唯一就是左腿刚才被鼠群扯开了个大口子,流血过多,有些麻木。更为奇怪的是,自己的棉衣被扯碎,身上只是包了些棉絮和帐篷布,可并不觉得有多么寒冷,甚至有种享受的感觉。冥族!阴蝶!那道那个绿色的石头就是黑影人所说的寒冰石?难道我真融合了那块石头?太多的问题困扰着他,不知不觉间竟然在队友的拖拽下躺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田襄探身起来,老黄连忙扶住,“小子,你想干啥?”
“我没事!”然后扭头冲杜成才道,“队长,那几个人中有没有二队的马瑞林?“
杜成才没想到他睁眼就问这么一句话,一愣神,看了看大家,然后摇了摇头,“没看清!不过马上就能会合,到时一看便知。”
田襄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清楚,在这种地方,生死之间何其接近,活着或许瞬间就会死去,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发生危险,更不清楚下一个死去的人是谁。也许每一个人都立在死亡的边缘,多迈出一步也许是少迈出一脚,瞬间即可湮没在茫茫雪域之中。这种感觉很强烈,尤其是洞中的经历,令他比其他几个人领悟的更为深刻。因为在这片雪域之中,隐藏着比饥寒和雪崩更为恐怖的东西,那些东西从未听闻,可在洞里他却真切地体会了一次。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薛雨馨,尤其在机场的那一幕令他有些莫名地心悸。穆然间,他全身冰凉,“难道雨馨……得了重病?”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犹如电击刺穿了全身。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连走几步,又栽在雪地之中。
他的举动震惊了周围的人,都知道这年轻人彪悍,可没想到身受重伤竟能做出如此举动。
短暂的惊愕之后是极其地担忧,老黄连忙跑过来扶起他,冲他吼道:“你要干啥?”
田襄愣怔地看着他,猛然抓住他的衣服,“告诉我,雨馨是不是得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