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主营帐内。
所有人望向入侵者,他们的王妃,秦如歌。
包括,隔离仓里的男人。
“本王说了,根本无须担心,半个月不到,爱妃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一路寻药,她其实不大踏实,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昏迷不醒,现在终于见到他安然无恙,那双妖冶的凤眸,正含着揶揄邪笑,再加上怀中那救命良药,秦如歌,总算踏实了偿。
“王妃,找到了吗?”柯凡、孟玄色激动围了过来。
她淡漠颔首,看了眼自动手术装置,电量满格,看来某些人踩自行车踩得相当起劲,淡漠的脸颊,不由添了丝笑色撄。
“走开一些,不要靠近我。”秦如歌逼退众人,开始处理两颗果子。
银针捅入火狱蛇果,流出岩浆一样的内液,融化了善灵果钢铸般的皮,那汁液竟连桌面及地表都腐蚀了一大片。
秦如歌在自动手术装置上输入指令,便见它伸来镊子,夹住善灵果果芯,送入隔离仓里凤明煌的嘴里。
“嚼碎吞服。”她的声音有些抖。
一刻钟过去了,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检查一下病人各项生命体征。”
就在自动手术装置接收命令,进行检查时,凤明煌似乎有些异样,呼吸稍显急促。
“基因缺陷症状完全改善,筋脉已重新修补,各项生命体征趋于正常水平。”
孟玄色看秦如歌一路风尘仆仆,嘴皮因缺水而干瘪,便倒了杯水给她:“王妃。”
秦如歌刚谢了他,一口喝干,未几,便听——
“警告,警告,全身肌肉收缩,心跳加快,呼吸加深,血压上升,肾上腺素激增,是中了催情药的特征,初步推断,是刚刚果芯的副作用,请在一个小时内找到嘿咻嘿咻的异性,否则,将产生后遗症,严重者,可终身不举——”
“噗——”
啪嗒。
自动手术装置熄机。
凤妖孽被放了出来。
秦如歌以袖背抹掉唇上茶渍,整个人像红透了的红鸡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她恨不得地上马上破出一道缝隙来,她这就钻进去。
孟玄色手上塞来绢巾,是纳兰瑚塞过去的。
他缓缓擦拭,一副隐忍憋着某种情绪的扭曲模样。
好吧,他被王妃喷这一口,也算是值了,看了这么大的热闹。
帐内所有人的神色,都趋同于孟玄色,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不滚,留下来,想看什么?”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股脑滚了出去,那些不太想滚的,例如矮冬瓜姐弟,孟玄色一手提一人,扔了出去。
男人,阴暗,邪佞,秦如歌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将他所有的真实,毫无保留,放到她眼前。
那一抹祸害终生的笑,比她见过的任何笑容,都要来得......危险。
是一个男人,之于女人的危险。
秦如歌似乎丧失思考能力,被他逼得贴上身后的帐壁。
“爱妃为何要逃,不想为本王缓了这副作用吗?”
他的呼吸,随其低腰贴近,喷洒在她脸上。
不仅思考能力,连言语功能,一时之间也找不回来了。
食指贴着她脸蛋的轮廓勾勒描绘:“那爱妃,到底想让谁来尽这夫妻义务呢,嗯?”
她张了张嘴,好不容易发出一个音节:“我——”
“要本王找别的女人吗?”
“不要!”
呵,这句,倒是答得响亮,爽快。
虽然她刚吼出来,马上捂住嘴。
妖孽表示很满意,可是指尖刚碰到她前襟的衣扣,女人一把按住。
“嗯?”妖孽挑眉,似乎在等她解释。
“这,这里,我,我浑身不自在。”
妖孽本以为她会说没做好心理准备什么的,万没想到是女儿家害羞的缘故。
别说是她了,就连凤明煌也觉得在军营里,有种被觊觎偷窥的即视感。
这帐篷也不隔音,对,不安全。
妖孽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
看入她如小鹿惊慌的眸,他道:“去一个,自在的地方。”
自在的地方?
怎么才算是自在的地方,他要带她进城吗?
直到落于四壁翠色,沉于漆黑里,那潋滟湖波,震得她脚底生寒,冰冻三尺。
这是,要野战的节奏吗?
“你不要告诉我,所谓自在的地方,就是这里。”
“方圆十里以内,除了你我,不再有其他人,天为被,地为床,万籁俱寂,还不自在吗?”
他的呼吸无法自抑地沉浊,将她轻轻放下。
几乎是脚沾地的一瞬间,秦如歌拔腿就跑。
凤明煌嗤声:“爱妃还爱玩这种把戏,可是本王这节骨眼,实在没有兴致,玩不起了。”
手脚紧紧勒在一起,捆成粽子,秦如歌低首一看,还未看仔细,便教身后那男人拖回怀里。
“看来,爱妃是喜欢粗暴的了。”
秦如歌弱弱回过头,弱弱道:“凤明煌,要不打个商量,你先忍一忍,我尝试着看能不能调配出解药来,半个时辰内调不出来,我任你爱杀爱剐。”
他笑容这么灿烂,是不是同意了?
“想得美。”
瞬间,她身上只剩贴身衣物,本就不完整的改良外衣,零落成布碎。
原来,他那两腕缠的银线,还有这种用处。
“喂,你这流
氓!”秦如歌双手护身,气急败坏道。
“调什么解药,这不是有现成的吗,你呀。”月下,妖孽半身蒙着阴影,看得她心脏突突跳。
是啊,她就是解药,太有道理,特么她竟无言以对。
他是矫健的豹,逼得秦如歌步步后退。
她是猎物,苦苦寻着逃跑的机会。
往后跑,一般人都会这么做,所以被抓住的机会很大。
秦如歌做了个假动作,往后跑,然后身子一弯,从凤明煌腋下钻了过去,然而这人反应何其敏捷,秦如歌还来不及庆幸,脚下便被人恶意一绊,随即又让人一推。
噗通,掉水里了。
“噗,好......温暖。”秦如歌从水里冒出,腰下到脚板底为热泉裹覆,原来,这不是冷水,是温泉啊。
温泉,又离西北军营这么近,想到凤妖孽平素在军营里干净不染尘垢的模样,秦如歌总算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有这么好的天然浴池,也不供出来,让她这名义上的妻子也享受一下,哼,小气的男人。
秦如歌这回儿的走神,让她后悔莫及,妖孽趁此时,已经下水圈住了她的腰身。
他现在,已经是一头野兽,就着月光,凤眸的猩红,为那份妖冶添色无边。
秦如歌本来还想挣扎的,可是他的辛苦、忍耐,她看在眼里,突然就不忍心了。
自动手术装置说的对,那方面,男人憋久了,本来就不好,更何况副作用的危害到底有多深重,她没有把握。
依着仅存的一丝理智,他薄唇轻启:“这是我们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不是吗,秦如歌,不要拒绝我。”
抵着她的额,他的额,微冷,但贴着她的肌肤,炙热。
她抿抿唇,不甘道:“可是,在这种地方。”
“我知道,委屈你了,而且,待会儿可能我也温柔不了。毕竟,我能自我控制的极限,已经到了。就当做,这回是我欠你的,好么,如歌,我不想再等。如歌,我好辛苦,帮我,好吗?”
“我......好——”杏眸大睁,秦如歌无法置信:“凤明煌!你就这么,就这么——”
她的好字才刚做了口型,这人就如获特赦,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捣黄龙了!
他丫的这么骁勇,还辛苦什么?忍耐什么?这这这,这分明就是装可怜!
贼船,她上了一艘贼船!
现在哭也没用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亏在他手里。
越想越郁闷,越想越颤抖,她牙痒痒,索性在他光洁的肩上狠狠咬下,留下一道镌刻的齿印。
可是这人已入疯魔,完全感觉不到这一口痛楚,感觉到痛楚的,是悲催的秦如歌。
夜色与林子,掩去原始的疯狂,掩去鱼水之欢,掩去低沉细碎的爱言嘤咛。
夜色渐浓,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