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
这么小!
也就是凤明煌父王离开燕王府的前一年。
“而王妃呢,九岁的时候,干什么来着?”锦鲤跃起,翻了个圈,重入水塘,厉晴盯着那斑斓色泽,老目眯起,“王妃心心念念的是鱼跃龙门,痴傻着,天真着,不识愁滋味。”
“所以呢?”
所以,她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所以?
厉晴嘲讽:“虽然王妃现在已经变回心智健全,但是这些年的天真,恐怕抹不掉的,王妃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来了燕王府,恐怕也是被保护着活下去,王妃和王爷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融入不到同一个世界,何必......勉强。王妃若是识趣,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
秦如歌抱胸,转过身,睨着厉晴尖酸刻薄的侧脸:“要是本王妃将这番话,原封不动告知王爷,厉晴,你会吃不完兜着走的。”
厉晴略略抬了抬脸,倨傲道:“老身问心无愧,燕王不需要天真的妻子,希望老身一番话,王妃能自个儿好好斟酌清楚,言尽于此,老身告退。”
“这上了年纪的婆子,很嚣张哦。”
秦如歌往阴暗墙角瞄去,赫然是纳兰瑚:“你什么时候来的?”
“嘿嘿,我一直在如歌姐姐和姐夫房间外面耍玩来着,看到婆子气势汹汹来了,准有破事,这就跟了过来呗。”纳兰瑚扔掉石子,跑到她身边,牵了秦如歌的手,笑嘻嘻,“如歌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带我呀。”
“现在,刚好我要给寅虎调配药,你给我打下手吧。”
“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走!”
秦如歌一脸无奈,便由着她拖走。
寅虎长期处于亢奋状态,不是好事,得让他处于休眠状态,不但他们省事,对他的身体也好些。
柯凡认人认了半天,空手而归。
“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面之缘,老夫记不大清的缘故。”
沉吟片刻,秦如歌道:“月姨,近来可有人事调动,或是遣散的人等?”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不过不能确定,得查一查才清楚。”
“如果月姨记不清,还有一种可能。”
揽月灵光闪过:“王妃是指......厉晴那边的人?”
“嗯。”不过,厉晴对她存着敌意与戒心,一定不会配合,她倒是和柯凡比较有交情,只要不经过她这边,又涉及凤明煌安危,应该也会配合柯凡,“柯老,你跟厉晴谈谈,让她帮帮忙。”
“可是燕王府的旧人,老夫还是有几分眼熟的......也罢,老夫这就去,王妃稍等。”
没想到,柯凡走这一趟,走出眉目来了。
一名少女被他揪了过来,一脸懵然,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惊慌四看。
她被柯凡强行推到地上跪着:“王妃,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这臭丫头,还骗我说是王妃带过来的人,明明就是厉晴新近采纳的人手。好啊你,玩得一手好挑拨,说,是谁派你来的?”
少女一头雾水:“神医,你说什么呀,奴婢听不懂。”
“还装!你——”
柯凡抬起脚眼看要踩人,秦如歌一脸黑线,示意人把他拉开。
秦如歌开腿坐着,俯身向前,峻冷道:“你是什么时候进燕王府的?”
“王,王爷大婚前,说是急需人手,便试试看成不成,没想到厉嫲嫲相中,奴婢就入了燕王府了。”
秦如歌大致说了柯凡和她之间发生过何事,便仔细观察她的微表情。
怎料婢女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当日奴婢并不在燕王府,神医遇到的,绝对不是奴婢。”
“哦?记得这么清楚自己不在燕王府?”
“当然了,那天奴婢怎么也不会忘掉,前一天有小偷扒走奴婢身上采买的菜钱,奴婢追得老辛苦了,一路到了郊外一处废宅,让小偷给困在房间里了,奴婢喊破喉咙也没用,还好两日后,有人路过听到叫声,才把奴婢放了出来。”
这么巧,有小偷,小偷还把她给困住两天,正好在这时候,柯凡中计。
秦如歌敛目道:“带下去好好看守,去查一查,事情是不是如她所说,若属实,本王妃不会难为你,自会放了。”
王府暗卫领命而去。
秦如歌有种预感,婢女说的,大抵是真话。
柯凡此时也想明白了:“这一串串的,看来,还真是阴谋了。”
“长生烛是宫廷之物。”她道。
宫廷之物,王爷现在在大越宫,面对如虎如狼的天子,天子獠牙,王爷,能应付得来吗?柯凡和秦如歌一样,心底微微担忧。
大约午时的时候,前太傅来访。
燕王府的人把他领到王府后院。
秦如歌正在湖畔小亭等着他:“爹,坐吧。”
秦如歌亲自给他倒茶,秦伯夷面带焦色,稍微有些急躁,闷闷坐下。
她掀起眼帘:“怎么了,这样看女儿?”
老爹气愤得直喷气,突然姨丈拍向石桌,瞬间脸绿。
秦如歌忍不住笑笑,瞥着他的手:“爹,要不要女儿给你吹吹?”
“吹什么吹!你为什么要和靳儿,和容侯府脱离干系!你想气死为父还是容侯府二老?”
她把茶杯前推,执起他的手握住杯子:“喝口茶,消消气。爹你也清楚,当日我随王爷一同前往西北,已成西凉人的眼中钉,女儿和容侯府脱离干系,是为了容侯府的安全着想。”
“你还敢说这个,你明知道凶险,还跟着凤明煌那小子一同前去!?”
“爹,我喜欢他。”
“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喜欢就要——嘎?”
秦如歌叹了叹,道:“我不后悔,当日的决定,这些日子,我和他,经历了许多。不管有多少人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们,只有自己能拆散这段关系。爹,你......会和哥一样吗?”
秦伯夷沉默良久,才冷哼道:“我要是阻挠,当日也不会把你托付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