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燕王府的时候,天色尚暗。
没人想到她会在这个时辰归来,莲儿揽月自然都没有候着她。
虽然时间尚早,可是燕王府的人手早已忙活了起来。
打扫的打扫,采办的采办,做早膳的做早膳,秦如歌一路走去,发现全是生面孔。
她回寝房走了一圈,没找着凤明煌他人。
怪了,他又无需早朝,这个时辰,他会去哪里呢偿?
秦如歌随意找了人问:“王爷人呢?”
怪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都以为他在屋子里头睡大觉呢。
“王妃这是在找王爷吗?”
美貌女子从西边而来,正是霍箐。
秦如歌讶异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霍箐食指点了点某个高位屋檐,那方位秦如歌很是熟悉。
书房。
应该说一层是书房,二层是他加建的居室,三层是他休闲看风景的好去处,整个燕王府,就数他的书房最风***。
视线越过霍箐,秦如歌冷着脸绕过她走。
侍女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没礼貌,霍姑娘又是何必呢,吃力不讨好。”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燕王府内的人不清楚王爷的踪迹,我一个外来的人,却能给她指出准确方位,她现在怕是恼得很。”
侍女大喜,她就纳闷呢,怎么霍姑娘好像没有争宠之心,原来不经不觉,霍姑娘已经有了盘算。
看来,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论起道行,她远远及不上霍姑娘。
小丫头在想什么,霍箐从她的眼神就能猜出来。
争宠。
那也要有宠可争才行。
霍箐长吁一口气,淡白的气雾成团。
不知长安的雪,什么时候来呢。
“真是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没名没分就这么扣着西凉的公主在燕王府,让外面的人怎么看?”
霍箐听到这把声音,霎时回过神。
厉晴拐个弯,竟迎面碰上她。
厉晴老目震了震,似乎尚未适应眼前的她在燕王府出现。
霍箐含笑朝她点头致意,便改道而行了。
“厉嫲嫲,这晨露,还找吗,这天都快亮透了,还能找到吗,这昭华公主还真是麻烦。”
厉晴也是觉得烦,没想到又来了一个西凉的人。
她招手让她们照采晨露,却是独自留下,暗自揣测。
王爷做事情无所顾忌,可她不能不为燕王府为王爷设想。
西凉公主是不能有所闪失的,毕竟人是他们燕王府主动扣下的,而且没有合适的理由强行就这么扣押了。
现在把她伺候好了,就算以后她到外面找人做主,燕王府底气也足。
至少她,没破没损。
厉晴目光一闪,转过身,看着霍箐离开的方向。
那丫头,长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当年这丫头离开的时候,那副绝望的表情,她至今仍记得很清楚。
而王爷,却是绝情得让人发指,始终不肯见她一面。
所以,王爷为什么要把她找回来。
难道,是那个人回来,致使他怕了吗。
要不这府中,怎么一个劲的收女人,秦如歌那女人善妒,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这下可好,一来来俩,以后有她好受的。
她老了么,还是一直就不够聪明,看不懂王爷。
明明从他尚在襁褓之时,她便看着他长大,她本以为他会绝情到底,直到出现了一个秦如歌。
待她急得如锅上蚂蚁,担心他不顾凤氏子嗣,为秦如歌逼绝柳兰锦时,她不得不在外出的间隙,给那个人通风报信。
本来只是揣着一线希望,没想到那人消失了这么多年,竟真的又有了踪迹。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发生得似乎有些仓促,又过于理所当然。
王爷他,到底有何意图,他对那秦如歌,真的是真心的吗。
厉晴突然晃了晃脑,暗骂自己糊涂,差点没坚定心神。
那个人虽然重新安排了人手,现在燕王府仍然是以前的燕王府,不过,厨房那做豆花的主,却是没能撵走,还有这走廊两旁的灯盏,是她离开之后,王爷为讨秦如歌欢心而做的。
正是因为她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有何变化,瞒不了她。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正如当年,那个人看着他的妻子一样,百炼钢成绕指柔。
厉晴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西凉公主,还有名妓霍箐,也好,现下兰锦姑娘不在,只能指着她们挫挫秦如歌的锐气。
最好秦如歌能知难而退,明白燕王府终究不是她的归宿。
至于那分不清主客的高傲公主,迟早有她好果子吃。
厉晴想起昭华公主,腾生的敌对之意,完全不比对秦如歌的少。
谁让她挂着西凉人的“姓”呢。
秦如歌随手摘来一片叶子,发狠地掐一截,扔一截,掐一截,扔一截。
是不是一夜未眠的关系,感觉火气好像有点大。
除了霍箐以外,燕王府的人竟然不知道主子去向,这像话吗?
秦如歌鬼鬼祟祟贴着书房那扇闭合的窗,弯着身子,竖起耳朵听里面动静。
看得卯兔子鼠等人纷纷汗颜。
咦,还真让她听到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