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来客?”
慕容汾见辞初颔首,便施然起身,脚步虚浮向他走去。
交头接耳片刻,慕容汾脸色微变:“你先去安排,朕很快动身前去接见。”
“既然皇上有贵客到访,那便恭送皇上。”
慕容汾沉吟道:“三更半夜到访,你不好奇是什么样的客人么?偿”
“我倒是更加好奇,对方在这个时间点求见皇上,到底有什么要事要禀报。”
他和明渊联系上的时间不长,而且西凉局势未稳,明渊不该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和他谈讨撄。
慕容汾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慕容汾端详了她一会儿,便有离意。
“皇上还没有告诉我,昭华公主的身份呢。我这一宿的酒,不能白喝吧。”
慕容汾身形微顿。
他微微偏侧头颅,只用余光看她。
“天色尚暗,离黎明还有很大一截距离。半宿都算不上,怎么能说是一宿呢,先欠着吧。”
慕容汾走后,秦如歌才动怒踢了桌脚,叉腰站到一边去。
“该死的,竟然耍我。”烛影微晃,秦如歌眉目凝沉,“什么人,出来!”
见周遭没有声息,秦如歌甩出飞针,一人堪堪避过钉成一字的针,翩翩落地。
秦如歌眯眸道:“霍箐?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王妃既然选择回来,那么肯定是知道了王爷的苦心。”
“别叫我王妃,我只是秦如歌,不是燕王妃。”
霍箐没有想到秦如歌竟还未消气,她既然愿意为王爷孤身犯险,不是应该原谅王爷了吗。
“王妃,还在怪罪王爷吗?”
“人都死了,说这个没有意义。”
霍箐气息骤然停顿。
慕容汾携她去吊唁过王爷的尸身,冷冰冰没有温度,至今犹存于指尖。
霍箐脸色苍白,秦如歌见状,心知她心里一定还有凤明煌的,便猜测她想的没错,霍箐是凤明煌放到慕容汾身边的棋子。
如果霍箐不是敌人的话,也许可以问问看。
而且一路上,她好像没听说过关于孟玄色的声息,这很诡异。
“孟玄色呢?”
霍箐理了理神色。
“王爷身死后,他被孟家召回了,我们和王爷都没有想到,孟家竟然还和苗疆有牵连,甚至搭上了西凉废帝明渊。千算万算算不到,王爷这次中计竟和孟家有一定关系,不知道孟家是什么时候起异心的,竟伙同苗疆那些人坑害王爷。”
“王妃,你可知道那个昭华公主是什么人?”
秦如歌摇摇头。
“她是苗疆的秘密武器,自小被当成蛊胎母体,虽不能武,但是毒术蛊术奇高,恐怕不在王妃之下,而且体质关系,她天生不惧蛊毒,王妃的毒术恐怕对她无效。”
秦如歌目光微闪:“她是......”
“苗疆少主的胞妹,夙夕。”
卧槽,竟然是当初她假扮冒充的苗疆少女夙夕!
“夙夜和明渊为了除去凤明煌,可真舍得下本钱呀。”
夙夕是被苗疆人列为重点保护对象的,一旦她有所闪失,苗疆将损失惨重。
秦如歌点点头,知道了是夙夕,那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大约可以猜个大致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凤明煌就算被烛九阴告知,蚀的弱点在心脏,他有千万种方法来实现,为何偏偏选择让夙夕如愿以偿的方式,把明渊推上去呢?
戚颜比明渊更好对付,不是吗?
秦如歌淡然扫了霍箐两眼,请她坐下。
“薄酒驱寒,喝两杯吧。”秦如歌给她倒酒,“霍箐,你还好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想办法将你送出宫去。”
霍箐意外的看向秦如歌:“王妃......不,宫外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唯有在这里,我才能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
霍箐迟疑再三,终于决定把心底话也说出来:“王妃,不知道你看没看出来,慕容汾他喜欢你,万一他想强迫王妃,霍箐起码还能拉一把王妃,恐怕这大越宫,王妃是暂时离不得的了,如此一来,霍箐在这里帮衬着王妃也好。”
“不,大越宫,我久留不了的。适才喊走慕容汾的,是明渊遣来的使者。霍箐,我会跟他们走,你相不相信?”
“这......不可能吧,就算对方真的是来讨人的,他也不一定就交人啊。”
秦如歌莞尔一笑:“如果他想安安稳稳地当他的新帝,只能答应。”
霍箐轻摇首。
“王妃,你并不了解慕容汾。”
“你是想说他只要挟持了我在手,就不怕容侯府反,而明渊也奈何他不得?”
霍箐惊愕,既然王妃心清目明,为何还这么自信笃定。
难道,她有必胜的把握吗?
秦如歌从包袱里翻开所有衣服,抖落一柄匕首,她拔出匕刃,寒光倒映在她脸上。
她左右比划着匕首,而霍箐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王妃,你这是要走钢索冒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