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惊讶，这都什么年代了？聂先生竟然在用笔、手写东西？

看到她质疑的目光，田丽点点头，“确实是手写。”

聂先生的确是在写东西，用封筱筱送他的钢笔，手写。聂铮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可是，因为聂叶两家传统的缘故，他从祖辈那里接受了不少文化传承。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聂铮写的一手好字。

而此刻，聂先生正用他这一手好字，在写信——给封筱筱写信。

筱筱，吾爱。

请原谅我，用这样一种方式，和你沟通。因为无法和你面对面，只能出此下策。

我必须承认，当年，确实是我指使表弟君辞，用卑劣的手段，将你占为己有。

或许，在这件事变成事实前，我还曾犹豫过。

但是，那一晚，你躺在我怀里，缠着我不放的时候，我便再也不后悔，且是永生不悔。

我不能想象，除我之外，再有人见识你那般模样。

对，我是恶魔。我承认。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我也从来不喜欢我自己。所以，筱筱，我喜欢你。你是和我截然不同的人，是我永远也成为不了的人，是我的桃花源和净土。

时至今日，我还是要说一句，筱筱，吾慕你已久。

有多久？

从我十七岁、你十二岁始，至今，已逾13年。在我卑鄙的将你占有之前，我像个偷窥狂一样，默默看着你，长达八年。

你或许早已不记得，我曾被人质疑盗窃，是仅12岁的你站出来为我说话。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这样维护我。筱筱，你是第一个。

从那一刻起，你于我而言，注定是不同的。自那之后，我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在了你身上。

你或许还记得，十五岁那年，你在宴会中落入泳池，将你救起来的那个人？请原谅我，一直羞于启齿。那个人，并非祁俊彦。那个人，是我。

在我转身去取毛巾的短暂瞬间，祁俊彦取代了我的位置，我就此错过你。

而后，我去往欧洲留学，但我一直注意着你的消息。知道你有了男朋友，便是祁俊彦。于是，除了默默看着你，我再无计可施。但对你的喜欢，不减反增。日积月累，直到膨胀，膨胀成一种无可遏制的欲望。

在我决定去往景城聂家之前，我必须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把你变成我的妻子。我很清楚，我一走将是多年，再回来，你将结婚生子，我们再无可能有交集。你更是连我的名字，都会再也想不起来。

每每思至此，我都痛不欲生。

于是，我成功将你变成了我的妻子……

我确是攻于心计，从不做无用之事，也不愿浪费情感。但在你身上，我投入的每一分，无论是否有回报，于我而言，都算不上浪费。

因为，爱着你时，我很快乐。

吾辈先祖造词充满智慧，现下，「东窗事发」一词用在我身上最为妥帖。

我无可辩解，只等你的宣判。

如今已经过去几天，不知道你的情绪是否稳定一些？又是否有了决定。我将于今晚暂回景城一趟，你在看到这封信后，若愿给我个机会，请让我见你一面。

若是不愿……筱筱，我也接受。

若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的机会，那么，我想借着这种方式，跟你郑重道歉。

对不起，我擅自爱你，13年。

最后，聂铮提笔落款，遒劲有力的一个字：铮。聂铮郑重的将钢笔收好，放进西服口袋里，再将信折好，放进信封里。这才起身，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