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这句话可没有如何当心，根本没有什么掩饰的，可以说直白的直戳人心。

张笑颜撇眼去看柳清桃，只见着他低垂着眼眸，眼圈略有些发红，身体有些晃悠，她刚想要说上一句，安慰一下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协助’

也说不上是什么事，所看的故事里面，没出现过类似的词汇。

只是听起来不像什么受人欢迎的，瞧着他们的表现，说不定还是讨厌的活计，柳清桃之前所见骄傲而自信，而听到那些言论后，确实低着头，整个人都矮了半分。

柳清桃从袖子里掏出几两银子，随手丢给了过来的伙计，“两间。”

声音带着些哑，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楼梯，脚步带着些许的迟缓，却不见半分的迟疑，似乎之前脚伤病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细看的话，他额头上隐约有些汗珠。

张笑颜赶紧的赶了上去，想要帮着扶一把，又想对方的自尊，终究还是站在他的身旁。

脚步踩在陈旧的楼梯上，可以听到吱嘎吱嘎的声音，仿佛在演说着，那历史之中，没有办法留存下来的故事。

张笑颜在迈上二楼，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回过头看着楼下的人，他们依旧在交谈，只是这次声音压得更低，没有办法听得清楚，只是表情上的笑容，算不得叫人喜欢的。

“柳清桃？”

她轻轻的拍响门，轻柔的推开了一点缝隙走了进去。

“走开。”柳清桃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臂弯里，言语之中可见心情之烦躁，只是终究还是没有对张笑颜有什么不好听的言语。

张笑颜关上门坐到对面，“其实我也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柳清桃闷声道。

张笑颜摇摇头，坚持道：“不，我是明白的，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你只是心里面，没有办法过这个坎儿而已，我不明白‘协助’是协助什么，不过什么样的事，也不会被世界抛弃。”

“不。”柳清桃打断话语，“这不是世界的问题，是家，我的家人不要我了，才会把我分配到这么个地方，以后我要是没有能力自己回去的话，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家人，也没有办法见到师兄弟，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张笑颜愣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够严格到这种程度？”

实在是没办法理解的，不过是出来做件事情，何必都这样呢？连自己的家人也没有办法见？

柳清桃手掌拍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自己抬起头望向窗外，眼神一阵的放空，过了会儿才说，“协助，不过是修士显露人前，为了两方能够平稳地相处，才产生的位置，起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慢慢的这个位置，就为那些有一点家世，却没什么能力的人占了，不过是几年的时间，所有的人都默认，这只是为了给自家无能的人，放一个位置而已。”

张笑颜皱眉道：“竟然是这样，可你……”

可是柳清桃就是那自信心，也绝对不是什么没有丝毫能力的人，加之他如此伤怀，必然是认为自己并非无能之辈，张笑颜不清楚，他现在的能力如何，只是自信心，骄傲不会做假的。

不敢说是多好的，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柳清桃咬着牙，“我要是能想得明白，何至于到这种地步？不敢说我是什么天下第一，只在山门中还是排的上名号的，还不至于来这儿。”

张笑颜点头见对面蹙眉，伸手拍拍肩膀，也不知此时该如何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