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鹿城外,西边,翠微山。
神护宗在此立下山头,身为正道十宗之一的太清宗下宗,神护宗的来头不可谓不大,扎根纹鹿千年之久,就算明仁独尊儒家,神护宗依然香火兴旺。
祖师堂里,仙气缭绕。
太清宗长老闲乐尊者,闭目养息。
神护宗宗主,道号无当真人,陪坐一侧,自言自语。
“门下弟子胥德剌,今日又调戏了几位宗门女弟子,只是逞口舌之欲罢了,倒也无伤大雅。”
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口气却是透着一股埋怨。
闲乐尊者眼皮子一阵跳动,良久,方才缓缓开口,
“无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挂在口里提起了,要你那些女弟子好生招待便是。”
无当真人暗地里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只是闲乐尊者坐镇于此,又能奈何,不然早就一掌把那无赖货给镇压了。
好好的山头如今弄得乌烟瘴气,前些日子更有传闻,几位进山上香的女信徒也被毛手毛脚一番,气得无当真人当场就拍碎了一盏品秩不俗的茶壶,那可是老物件了这刻还心疼的紧。
似乎感应到无当真人的憋屈,闲乐尊者睁眼道,
“再忍些时日,一年之期不也快到了嘛。”
无当真人苦笑一声,
“还请尊者在祖庭那边多多美言几句,今年这红利还望祖庭那边多向神护宗倾斜一点,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闲乐尊者顿时脑门一条黑线窜起,这修道中人各个都跟那追名逐利的商家中人一般,这世道啊,实在太过不堪了点吧。
缓缓点头,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呢,那位老前辈不是没安着什么好心吧。
此时翠微山神护宗大殿,一惫懒汉子正瘫坐在蒲团之上,周围围坐一群神护宗弟子,不乏几位年轻貌美的仙子,在听经打坐。
有一惫懒汉子,三角眼一眯,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这位仙子姐姐,今日的裘衣可是大红之色,好生亮眼,道袍都隐隐透着红哩。”
原本清净宁和的大殿,响起一声尖叫,一位貌美仙子掩脸奔走,众人哗然。
无赖汉子胥德剌,用小指剔着牙缝,摇头叹息,
“面皮这么薄还怎么修仙求道,朽木不可雕也,儒子不可教也。”
领座的神护宗长老,视而不见,只是差点把那一口银牙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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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主城纹鹿的官道之上,一大一小两人赤足并行。
两人有些狼狈不堪,衣衫破旧。
那年仅十六的青年还披着一匹狼皮裹住上身,沾有点点血迹,显然是刚剥下来的新鲜物。
另一个则十足像个庄稼汉子,脸上挂着憨厚而又朗爽地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
道上匆匆行人纷纷避之不及,也不知哪个山脚疙瘩里钻出来的野人,瞧着好生令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