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施依依站在白川的角度去考虑,既然结局无法改变,那就不如先拿好处,慢慢等待时机看情况嘛,如果许六罡选择第二条,施依依就怕白川出关的时候得知这样的情况,当场就能道心给崩碎了,毕竟她也看得出,白川对许六罡之间的情谊还是十分看得重的,他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知道许六罡为了他如此作践自己,一时想不开非常有可能。
在场的几人其实都在等待许六罡的抉择,其实不难猜测,只要人心当中稍微有一丝丝贪念,都会选择第一条,这种卑劣性谁都有,在红尘摸爬滚打之辈,谁也逃不离,而且就算是一家圣人同样也是有隐藏极深的卑劣性,不然那已经贵为儒家三十六圣贤的张复礼,当初在明仁王朝大统之上也不会做出那样的昏庸选择。
就连一家比圣人还要尊贵的圣贤依然逃不开这逐名逐利的卑劣,更何况是他许六罡,而同样的,白川和施依依都和许六罡解释过这场问心局的部署为何目的,对于对方的出手几种可能性都跟许六罡详细的解释过,这两条路对日后造成的影响孰轻孰重想必许六罡也应该知晓。
所以在场之人并没有意外,都会觉得许六罡必然会是选择第一条路,就连林冬儿也是笃定了许六罡必会选择这一条,同时也已经换上那温柔贤惠的做作一面。
只是感怀自己的身世,好不容易投胎转世脱离了神道,以为自己能重新修炼,想不到命运早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傍上这么一个未来成就几乎可以断定没有大出息的剑修,可能用不了几百年,直接就道心崩坏陨落,到头来她林冬儿还不是只是一个守寡的二手鞋嘛,又哪里比得上如今这般金贵。
一直低头不语的许六罡,终于抬起了头,眼角挂满了眼花,更是挂下了几丝鼻水,异常狼狈落魄。
施依依都不忍见到这么一个本就生活困苦的男儿如此被作践,道:“六缸,别为难自己,你要相信川子,他绝对不想见到你这样。”
许六罡突然笑道:“你们都以为我会选第一条吧,好像对谁都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哈哈哈,老子书读得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有一句话还是懂得。”
“长痛不如短痛,老子真要了这桩机缘,就你木老头的心性当真以后不会再拿我许六罡设局了,当老子是傻子嘛?”
“小白脸是老子的兄弟,老子都能过了这个关,比老子出息的小白脸还能过不了?”
“老贼,出手。你娘的,废双手就废双手,老子这辈子就没有出息过,大不了就当一个蛀虫一辈子。”
说完更是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左腿关节处,一咬牙直接跳断动了左腿经络。
许六罡却是咬紧了牙关楞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哼,额头上的冷汗黄豆一般直挂而下。
“双手尽管拿去废了,老子这一条腿就当是当初起了那贪念所付出的代价。天下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老子懂!一条腿就当是买个教训。老贼,出手!”
木皇以太丝毫没有一丝神情微动,只是一掐法指,只见许六罡两条胳膊直直挂下,一道银丝游走于全身,响起一阵阵闷响。
施依依知道许六罡是彻底废了,几乎全身窍穴都被木皇以太用秘法破得一干二净,别说修炼了,就连苟活于世都相当困难。
任是谁都没有料到,活在人间最底层的许六罡心性如此刚烈,对自己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匍匐在地的许六罡差不多就此就要昏迷过去,可依然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十一,告诉我的好兄弟,六只缸,不会拖累他,让他好好修他自己的道,不用想着送老子上路转世投胎,老子这一辈子还没活够!”
说完就直接晕厥过去,一地鲜血横流,四肢废三肢,可就这么卑微的爬虫,依然没有放弃对生存的渴望,为手足断手足!。
就连自认为是么得感情的林冬儿,同样是张大了嘴巴,有些想不通,她做人还不久,怎么都想不通为何有人如此抉择。
木皇以太眼皮微颤,许六罡的确带给他很大的悸动,原来人心,当真如此深不可测。
冷冷开口道:“有些意外,本座也始料不及。冬儿,送她一程回老家吧,本座倒想看看白川这小子看到自己的好兄弟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心境又能如何转变。”
然而林冬儿却是一脸惊慌,立马跪伏在地,颤抖道:“师尊,请放冬儿一命。”
木皇以太没有一丝波动,冰冷道:“他是一颗棋子,你又何尝不是,早归神道吧,做人不适合你。”
根本没有一丝做法的痕迹,林冬儿突然一阵抽搐,紧接着三魂六魄被拘押出来,揉成一团,一副神只金身塑造完毕。
“送这小子回家,你嘛,就当一河水神看护吧。”
木皇以太从原先所坐之处消失不见,就此离去。
这一场问心局已经结束,也算是给侳崖一个面子,他不再打算对白川出手,还有更大的算计需要他来掌控棋局。
原地塑造出金身法相的林冬儿根本来不及有任何伤感,就被一道神通送走,辛辛苦苦经历轮回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做人的机会,啥滋味都还没尝到,再回神道一脉,也不知这当年的天庭仙子作何感想。
施依依百感交集,见着一滩的血迹,证明刚才的所见所闻都是真实的发生过。
就是不知道在白川出关的时候,她要如何来解释其中的经过。
“练什么气啊,真的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