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腐诧道:“有这种事?他们回来怎么没有提起呢?”
飞蛇宗东海在旁笑着接道:“八成又是阿毛在划他那一窝毒蜂了,他惹出事来,怕挨奶奶的骂,自然不敢提起。”
杜腐摇头道:“这孩子太顽皮,幸亏今天咱们见了面,岂不闹出变故来!”
穆乘风道:“变故已经闹出来了,只不知是否来得及弥补?”于是,把莲翘邀约巫九娘去上房的目的告诉了黄宗二人。
宗东海失惊道:“真让他们祖孙三个吃下了阴阳果倒还好,怕只怕他们看出破绽,彼此扯破了脸皮,那却不是闹着玩的……”
杜腐催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康贤侄,你快些去一趟,先稳住莲翘,蜂毒解药我自会送到书房来。”接着,又低叮嘱道:“咱们的真正身份和关系,暂时不能泄漏,言语上务必要多多谨慎。”
穆乘风点头答应,匆匆离开了西院,赶往上房。
一路上,想到杜腐和宗东海突然出现在一剑堡,不禁为之兴奋万分,他正感孤立无助,难以兼顾莲翘母女,如今恰似天上飞来援兵,以后,有杜腐从旁襄助互相呼应,何愁不能对付区区一个吴俊?
他心里一阵振舍,步履也轻快了许多,转瞬间已来到后院上房楼口,只见三四名干粗活的仆妇,正围在楼梯口探头张脑,窃窃私议着,显得惊惶不安的样子。
绣楼上,寂然如死,不闻丝毫声息。
穆乘风诧异的问道:“你们在瞧看些什么?”
仆妇们见了穆乘风,都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答道:“穆少侠快请上楼去看看,只怕上面出了事啦……”
穆乘风惊道:“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口齿较伶俐的道:“咱们只知道姑娘请太平山庄的一侠老太太在楼上面晤面,传下话来,任何人都不准擅自到楼上去,可是,那位老太太来了没一会工夫,却听见楼上乒乒乓乓一阵乱,就像有人有上面打架似的……”
穆乘风骇然道:“这是多久的事了?”
那佧妇道:“差不多快个把时辰,到现在却没有一点声音,也没见客人下来,咱们又不敢上楼去看。”
穆乘风道:“楼上除了姑娘和客人,还有什么人?”
那仆妇道:“只有春兰和秋菊两个大丫头,全没见下楼来。”
穆乘风情知不妙,连忙飞步跨上楼梯同进高声叫道:“小琴!小琴……”
叫声未闻回应,绣楼上珠帘深垂,纱罗迎负,一片寥寂。
穆乘风顾不得避嫌礼节,挥手挑起珠帘,一脚踏进楼上那个待客的小厅,目光扫过,却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小厅内,桌翻椅倒,血污狼藉,两名丫环挺挺倒卧在门边,背上都被得剑贯穿,莲翘和袁玉钗环斜乱,嘴角溢血,双双昏倒在楼窗近处,巫九是盘膝跌坐墙下,脸部殷红斑斑,血肉模糊,好像被什么滚烫的液汁烧伤,两只眼睛全都瞎了,正用独臂紧紧拉着一双昏迷不醒的孙儿女,在那儿运功调息。
那只乌木拐杖,却远远抛在对面屋角下,另外在巫九娘的左肩和身后墙壁上,分别嵌着两枚金光闪闪发亮的金环。
房里一共六个人,非死即伤,其状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唯一清醒的人,只有那双目俱瞎,身受重伤的巫九娘了。
穆乘风冲进房门时,巫九娘业已警觉的中止了调息,无奈她两只眼睛全都瞎了,仅有一条手臂,又紧抱着爱孙,虽然发现有人来了,却腾不出手应敌,空自眨着一双瞎眼,仰起血肉模糊的丑脸,怔怔对着房门。
这情景,不问可知,必定是莲翘和袁玉性急下手,被巫九娘揭穿了秘密,才翻脸动起武来。
穆乘风见巫九娘犹有敌意,忙低声说道:“巫老前辈请勿惊疑,晚辈是穆乘风,刚才已经跟黄四叔他们见过面了……,’巫九娘轻“哦”了一声,神情略弛,却没有开口。
穆乘风又道:“这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可惜晚辈来迟了一步……如今且先替诸位疗治伤势,慢慢再跟老前辈解释。”
巫九娘点了点头,喘息着道:“她们不知用什么毒物?将老婆子这两个劣孙迷昏……穆少侠,你是否能先替老婆子寻找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