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风记得自己随师父、师娘去北固山扫墓遇雨,到一座破败的土地庙避雨,后来来了十二个黑衣蒙面人,说要看看龙门的武功,和师父动起手来,后来又有四五个蒙面汉子朝自己这边来,自己挥掌朝那为首蒙面人拍去,被他一掌震得两眼发黑,胸头如压重铅,喷出一日鲜血,摔倒在地。
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么自己怎么会躺在船上的呢?这位白髯老人家又不知是谁?他望着绿袍老人,正待开口!
绿袍老人朝他微微一笑道:“老夫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团想问,对么?”
穆乘风点点头道:“老人家是什么人?小可怎会睡到船上来的呢?”
绿袍老人嘿然笑道:“你这问题,共有两个,老夫是什么人?这一点老夫很难作答,因为老夫已有很久不用姓名了,你叫老夫白胡子伯伯也好,绿袍老人家也好,随便你叫好了。”
穆乘风心想:“这位老人家好生古怪!”
一面说道:“有白胡子的人天下很多,但穿绿袍的人却比较少,小可就叫你老绿袍老人家好了。”
绿袍老人听得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连连点头道:“很好,你这娃儿果然聪明得很!”
穆乘风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因为这声惨笑竟然震慑人心,十分刺耳,脸上不禁微有怯意,心想:“这老人家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绿袍老人接着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你是老夫把你接来的”
穆乘风问道:“老人家这话怎说?小可记得在北固山一处破庙之中……”
“不错。”绿袍老人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是老夫打发了和你师父为难的蒙面人,把你接来的。这话,你也许不信,但要说这段来龙去脉,可得大费唇舌,老夫只能极简单的告诉你……”
穆乘风点点头。
绿袍老人续道:“你师父宇文嵩,其实不能说是你的师父……”
穆乘风道:“他明明是小可的师父,怎么不是呢?”
绿袍老人笑了笑道:“你叫他师父。他可会传你武功么?”
穆乘风一呆道:“这……”
绿袍老人道:“你八岁那年拜了龙门的师祖,他就应该传你武功了,为什么后来不传你武功呢?”
穆乘风道:“小可听师父说,小可不宜习武……
“哈哈!”绿袍老人笑道:“那是老夫要他不可传你武功的。”
穆乘风道:“为什么?”
绿袍老人道:“他那几手武功,只能跑跑江湖,当当镖师,会把你教坏了,所以老夫劝他不可教你,因为一个练武的人,入门武功千万错不得,一旦练错了,再要改过来,就须事倍功半,十分吃力,所以后来由祖老道送了你一本”练功的入门口诀,再由你义父传给你。你从那时起。只练内功,不练武功,就是为此。”
穆乘风道:“原来那送书给我的道长,是你老人家的朋友。”
绿袍老人点点头道:“不错,你就是由祖老道和老夫二人托你养父抚养的,所以严格的说,宇文嵩应该是你义父,不是你师父,你现在明白了吧?”
穆乘风道:“小可是老人家和老道长托义父去抚养的,那么小可的生身父母,你老人家一定知道的了。”
绿袍老人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摇了下头道:“你生身父母是谁?祖老道和老夫都不知道。”
穆乘风十年寒窗,经史子集全读过了,自然懂得很多事。听绿袍老人的口气,似有破绽,这就问道:“小可是你老人家和老道长托义父抚养的,怎么会不知小可生身父母是谁呢?”
绿袍老人心中暗道:“这娃儿心细得很!”
一面说道:“事情是这样,老夫那天经过金陵,发现路旁有一弃婴,老夫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传人,看到弃婴,心想:何不把他抱回去,养大了作个徒弟,因为老夫这一门的武功,必须从小练起,方可大成,那知老夫正待俯身去抱,对面来了一个老道,他也要俯身去抱,一个婴孩,就成为两人争取之物,老夫说要抱去做徒弟,祖老道也说要抱去做徒弟,双方争论不下,于是由祖老道提议,他从前认识龙门宇文嵩之父,不如送去托他夫妇抚养,等长大了,当咱们两人的徒弟,老夫同意他的说法,就这样把你送给了宇文嵩夫妇。”
这番话听得穆乘风将信将疑,问道:“那么我义父、义母他们呢?都知道是你老人家把小可接来的吗?”
绿袍老人道:“当然知道,那几个蒙面匪徒还是老夫打发走的,宇文嵩夫妇都受了伤,你当时也被震得伤了内脏,伤得不轻,老夫给你疗了整整两天,伤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