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想离开房子的时候,突然就有一只宽大粗糟的手掌,挡住了他的视线。
侯汤圆的脸色变了变。
他本能的把脸孔向侧一移,但这只手掌也跟随着他的脸孔移动。
“你站着,别摇头幌脑,否则俺就一掌拍在你的狗脸上,包管你以后都不必再吃人间烟火。”
侯汤圆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
他已认出这是老尉迟的声音。
他平时不大瞧得起这个老头儿,但此刻不知怎的,竟然给对方几句说话就弄得脸色大变,真的不敢再动。
老尉迟终于把手掌收回,露出了一张杀气的脸。
“小伙子,你听着,俺虽然只不过是个车把式,但这种车把式世间还没有几个。”
候汤圆咽了口涎沫,频频点头:“……小的明白……”
“你明白就最好。”老尉迟冷冷的盯着他,一双眼腈像是刮骨削肉的刀,不停地在侯汤圆的脸上刮来刮去,“老老实实回答俺,是什么人指使你要咱们在这里住店的?”
侯汤圆不敢隐瞒,只好说:“是一个大爷“……”
“呸!”
老尉迟右手一翻,闪电般就在他的脸上连打两记热辣辣的耳光。
他这两记耳光并不志在伤害侯汤圆,而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说话别像一团烂饭的,什么一个大爷,俺也可以算是大爷,你有兴趣也可以自称大爷,究竟那厮姓什名谁?是什么来路?对咱们有什么企图?”
老尉迟的问话有如连珠炮发,只听得侯汤圆暗暗叫苦。
他正打算小心翼翼回答,天字第一号房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的身材不算太瘦削,但由于颧骨耸得实在太高,所以给人的印象又好像瘦瘦削削的,而且还隐约带着几分邪气。
老尉迟一看见这个人,立刻就叹了口气,对侯汤圆道:“这里已没有你的事,你走吧。”
侯汤圆如获大赦,一阵烟似的溜个无影无踪。
那人轻轻一咳,干笑道:“齐某并不是什么大爷,但你若喜欢叫我一声大爷,那也不妨。”
老尉迟目中发出了光,道:“五年不见,你还是干无本买卖的生意?”
那人摇摇头,道:“我若还死性不改,此刻又焉有胆量站在这里?”
一直躺在床上的穆乘风忽然笑了笑,道:“齐大爷既然已来到了雪城,相信一定会做个东道,事实上我也饿了。”
那人缓缓走进房中,道:“你想到雪梅楼吃爆鸡?”
穆乘风道:“要不是你派侯汤圆把咱们带到这里,我现在必然已在雪梅楼。”
那人叹了口气,道:“雪梅楼的酒菜虽然不错,但现在你万万去不得。”
穆乘风“哦”一声,微笑道:“听齐大爷的口气,好像那里出现子甚什么厉害的老魔头,生怕郎某会吃专?”
那人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齐某昔年凭一刀一镖,干了十六年无本买卖的生意,若不是败在你的手中,恐怕现在还是一个江湖大盗。”
穆乘风道:“做江湖大盗本来也没有甚么不好,只不过,碰上了郎某这种人是难免倒霉一些而已。”
那人苦笑一声,道:“齐某败的心服,咱们既有赌约在先,齐某自当遵守诺言,绝不反悔。”
穆乘风淡淡笑道:“但你的开支并不少。”
那人道:“的确不少。”
穆乘风道:“这五年来你靠的是什么收入?”
那人回答:“开设镖局。”
穆乘风道:“生意情况如何?”
那人怪笑一声,道:“他妈的淡出个鸟!齐某满门老幼没饿死,实在侥幸。”
穆乘风道:“镖局生意没钱赚,岂不是非但没有收入,反而要赔老本?”
那人道:“不错。”
穆乘风道:“这五年来开销的钱,又从何而来?”
那人的神色忽然变得很严肃。
“我把自己租借给人,幸好租金很不错,足够一切开销。”
穆乘风霍然而立:“你把自己租借给谁?”
那人正色道:“是一个大爷……”
他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瞧了老尉迟一眼。
他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
刚才侯汤圆的也是这么一句话,结果却换来了两记火棘辣的耳光。
但这一次老尉迟没有动手,甚至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穆乘风却叹了口气,道:“能够把你租用的人,自然绝非无名之辈,就算他今年只有三岁,也可称为大爷面无愧。”
那人脸上微微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的后台势力并不小,否则他也不敢站在这里面对穆乘风。
他曾经是穆乘风的手下败将,那已是五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