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听见医生和医生之间探讨关于他伤势的声音；他能听见奶奶趴在自己床边哭泣叹息的声音，有时候他还能听见外面轰轰的其他病人说话的声音。

他只听得见声音，但是看不到画面，这让他觉得十分的梦幻不真实。

他想动一动自己的身子，但是他不能。

他已经“死了”，这个幻境也该到此结束的才对，但是他却一直停留在了这里。梦中梦，幻境中的幻境。

他不知道究竟会在这里待到多久。

……

安当归觉得自己疯了，她彻底的疯了。

她看向对面那辆被撞到变形的车子，满脸惊恐。

不仅是因为她开车出现了事故，更有一个原因是，她看清了对面车子里的人是谁。

那是……墨半夏。

她动不了。她已经疼的失去了知觉。但是她好想下车去看看墨半夏的伤势。

她被卡住了，有一块玻璃扎紧了她的眼睛里，血流不止。滚烫的鲜血不停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的视线一片模糊。

她慢慢的感觉到自己的头好像烂了一个洞，很多很多的血，腥味实在很呛鼻子。她有点想用手捂住口鼻，可是她的胳膊骨折了，她抬不起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好像快要死了。

她哭了，那张算得上好看的脸现在却显得异常恐怖。一边眼睛留着泪，一边却唰唰留着血。

她想开嘴巴，嗓子里也弥漫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她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道：“墨半夏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