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摇头:“我不在场,听吕管家说的。如果我当时在场,肯定痛骂你一顿。对了,我在这里等着你,是想着骂你一顿,不过,看到你给我带肘子肉,才把这茬给忘了。”
田二丫叫屈:“你有没有搞错?我被你的好四少爷——那个可恶的郑元升捉弄,说送我去富华茶楼,结果,马车驾驶方向相反,给我放在更远的郊外,害我白走好多辛苦路。”
夏季压根不信:“四少爷才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肯定是吕管家看你不顺眼,才捉弄你。”
“我跟吕管家无冤无仇,他不会找我的麻烦。”
“你错了。吕管家是郑府最能见风使舵的人。主子瞧谁不顺眼,他会跟着给这人穿小鞋。主子宠谁,他捧谁。现在郑家没有人待见你,他自然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
田二丫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在大宅门里待着,可真不容易。碰到这种拜高踩低的人心里真憋屈。”
夏季奚弄:“这就是大宅门的生存规则,地位低就得挨欺负。下人不好混,主子也没有外头瞧着的那么风光。为了出人头地,大家都得使出浑身解数。”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
“我毕竟跟了四少年好几年,总得有些长进。”夏季自鸣得意。
田二丫拍马屁:“那也是因为你聪明,学的快,通识务。我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还笨的什么都不明白。”
“你也可以了。这几天认识不少的字,赶我学半年的了。”
“我是没办法只能拼命学,若吴小姐突然回来,我就得离开,没有办法跟你学认字。”她脑子转一转,“夏季,你知道武备院吗?”
“知道,朝廷选用器械的衙门,归内务府管理。只要武备院看上的刀剑、铸铁锅,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咱们郑家隆顺和锻制的剪刀,就因为被武备院选中,老百姓都趋之若鹜来买。”
田二丫疑惑:“既然这样,老爷为何没有考虑去省府开店铺专门卖剪刀?在省府开店铺肯定比咱这县城强啊!”
夏季做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看,小声道:“郑家很多年前在省城开着大店铺。我听说因为郑老爷的亲弟弟二爷惹下大祸,跟秦家女子做出不轨之事。秦家将二爷浸了猪笼,砸了郑家在省城的店铺,还要郑老太爷发誓,永远不能在省府开店铺做生意,老太爷答应,立下誓言,让后人只在县城开店。所以,郑家的剪刀即使被朝廷认可,也只给省府的广聚茂等送货,不会在省府单独开店。”
田二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这是郑家的禁忌之事,你可不要对外宣扬。”
“我知道,绝对不会对外说。夏季,你说,隆顺和如果给武备院预存的剪刀数量不够,或者质量不合格,会不会对郑家带来灾祸?”
夏季夸张的比个姿势:“岂止是灾祸,不能保质保量完成皇差,将会是灭顶之灾。郑家的所有人都会被降大罪。”
“郑老爷和知县关系好,也会受到朝廷的严惩吗?”
“这就不清楚了。”
田二丫喃喃地道:“我以前跟着我爹送公粮,看到没缴齐公粮的人浑身是鞭痕,被吊在大街上示众,知道不完成朝廷的差事,将受到严厉的惩罚。真怕郑家挪用上缴武备院的剪刀,会招来灾祸。”
夏季大惊失色:“你听谁说,郑家要挪用上缴武备院的剪刀?”
田二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给他讲来。
夏季拽着她:“我们去找四少爷。”
“喂?”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得找四少爷劝说老爷,免得大家受牵连。”
田二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拽到郑元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