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升正色:“吴小姐回家的情景,郑某听说过,吴小姐不必对郑某专门解释。”
吴静姝见他仍然保持疏离的态度,掩面而泣:“元升哥哥,你那么善良,就不能原谅我一时任性的行为吗?”
郑元升看向远处,淡淡地道:“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再提。”
吴静姝又急又恼,如果郑元升跟她发火一顿,说明他的内心还是在乎自己的自己有把握,用温柔和哀怜劝说他回心转意,可是他这般平静,好像真的不在乎那日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她一狠心跪在地上:“静姝当日逃婚,让相公面上无光,惹人嘲笑,特意向相公赔礼。”
郑元升施礼:“小姐不必如此,你我无缘分,才导致今日局面,郑某早已放下。今日,郑某要去省府参加知府大人组织的鹿鸣之宴,听闻吴员外有急事找在下,才抽空过来。现在看来吴员外找郑某并无要事,告辞。”
吴静姝站起,挡住他的去路,强忍委屈,挤出笑容:“元升哥哥,我听我爹说,你知晓你我定亲之后,非常的开心,特别吟诵《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夸我的名字“静姝”娴雅,有听说我琴棋书画特别出色,对我仰慕已久,很荣幸能有这门婚事。你当日的兴奋,都忘了吗?”
“吴小姐,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古人诚不欺我。郑某在这些时候自然也是很欢喜。但是,还有一句话,有多大希望就会有多大失望。你让我体会到了极致的喜悦和跌落深渊的悲伤。”
吴静姝的身体晃了一晃,尽力保持仪态:“会用余生弥补对你的伤害。”
“不必了。我们以后形同陌路。”
“元升哥哥,请你不要为愤怒坐出错误的选择。你我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想想,我们受到的家教相似,实力旗鼓相当,男才女貌,我们又都饱读诗书,精通文艺。你读书时,我可以为你研磨。闲暇时,你吹箫,我可以弹琴,我们本该是琴瑟和鸣的夫妻。”
“原本可能是吧?却在你逃婚之后,一切全都改变了。”
“没有变,我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了。我们可以和好如初。”
“吴小姐,请您三思,您逃婚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县城人尽皆知,郑某也不愿强人所难,那桩婚事早已作罢。”
“元升哥哥,我已经认错了,你就那么难以接受我吗?”
郑元升瞅她一眼,一脸‘你怎么那么蠢’的表情,淡淡解释:“你我现在没有关系,何谈让我接受你?”
吴静姝抓住他的袖子,急急的解释:“元升哥哥,我知道我在新婚之夜逃离郑家,可能会让你难堪,可是我留下了一封信,说明了理由。你应该理解我。”
“我理解你的选择,也钦佩你为爱情逃婚的勇气,但是,不该将我和我的家人置于难堪之地。你当初若不想有那门婚事,完全可以拒绝。”
“我拒绝过,可是,我的父母不同意。”
郑元升反问:“你逃婚经他们同意了吗?你不是依然在新婚之夜假扮丫鬟离开了?”
“我……”吴静姝无言以对,缓缓地流下两行眼泪,白嫩的脸庞加上无助的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
郑元升欲拔脚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