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升解释:“那只是我爹用来敷衍秦家和程家的托词。你娘离开之后,秦家和程家都认为是我二叔拐带你娘亲,导致你娘跌落黄河,他们要我二叔为你娘偿命。这种情况下,你让我爹怎么办?只能放话与我二叔恩断义绝,跟他们一起处决了二叔。实际上,他暗度陈仓,将二叔严密的保护在打铁院里。”
秦伯淳半信半疑:“为什么都说男人是你家收养的流浪汉?”
郑元升说:“我爹怕人多嘴杂,万一让程家和秦家知道了,会对二叔赶尽杀绝,就编造话说我爷爷思念二叔伤心欲绝,只能找长相相似的流浪汉来代替二叔。此事事关机密,我们郑府内也是极少人知道。”
“你怎么会清楚?”
“二叔喜欢下棋,他常年待在打铁院,人也变得很焦躁。我爹会舒缓他的情绪,让我抽空就去陪他下棋,就把事情告诉我了。我才侥幸知道这些。”
秦伯淳还是不敢置信:“如果我爹真活着,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和我娘?”
郑元升说:“我二叔一直认为你娘已经香消玉损。这些年,他一直低沉,况且,他和你娘的爱情为世间不容,我爹怕他出去,被程家和秦家发现,就不许他出打铁院。”
秦伯淳低下头思索。
田二丫悄声问:“元升,二爷和秦家女子的爱情,为什么为世间不容?”
“秦家女早年嫁给程家的次子为媳,没多久,程家次子在与人拼斗中身亡,秦家女就成了寡妇。依照程家和秦家的祖训,秦家女要为程家守孝终生,二叔却阴差阳错和秦家女子一见钟情,二人私定终生。”
“他们既然相爱,可以逃离家乡啊!”
郑元升说:“他们是逃跑了,却又被程家人抓回来了,将他们浸入猪笼。二叔想办法让秦家女逃了出去,自己却沉入水里,后来被我爹派的人救了出来。”
田二丫唏嘘不已:“难怪他们彼此会认为对方都已不在人世,错过那么多年。”
秦伯淳抬起头:“我爹真的还活着?”
“是。”郑元升点头。
“我想见他一面。”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这些年,程家和秦家也一直对我们家虎视眈眈,他们也怕我爹搞一出狸猫换太子,欺骗他们,紧抓着此事不放。为保护二叔,我们家的打铁院管理森严,外人不能出入,二叔也出不来。”
秦伯淳说:“如果你不让我娘和我见我爹一面,怎么能肯定那个人真的是我爹呢?而且,我既然知道我爹还活着,绝不忍心让他一人在打铁院孤独终老,和我娘永远分开。”
郑元升皱眉:“我也想你们举家团圆,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你说你是二叔的儿子,你和你娘可有信物,让我带给二叔。”
“我家之前过的十分艰难,我娘把已经能卖的东西全卖完了,没有什么信物。”秦伯淳想了一想,“我娘说他们是在冬季下雪天的时候认识的,我爹在给程家送剪刀的时候,从拱门外看到他久久不能回神。”
田二丫嘿嘿笑:“二爷看起来是个粗人,没想到还有那么浪漫的爱情。”
秦伯淳说:“我娘说我爹对她很体贴,经常将天南海北的事情讲给她听,她认识我爹之后,生活才有了奔头。求求你们一定要想办法让我爹出来,见上一面。”
郑元升叹气:“即使见面,也不能在江宁府。那里是他们的老家,人多嘴杂,泄露了风声,程秦两家还会找麻烦。我劝你也不要在江南泄露了你是我二叔的儿子的事情。”
田二丫问:“事隔多年,那两家怎么还抓着不放呢?”
“程秦两家立有贞洁牌坊,他们对男女之事看得格外重要。他们认为,二叔和亲家女子的事情让他们辱没门眉,需要用二叔和亲家女的血才能洗去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