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符离县距离徐州约一百二十里,两万骑兵在官道上只需奔跑一夜,天亮时便可抵达,这一带都是属于地势平坦的黄淮平原,非常利于骑兵作战,而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已快要成熟,微风吹过,一阵阵麦浪翻滚。
四更时分,两万骑兵终于进入徐州地界,丘陵开始多了起来,远处一座延绵不绝的大山便是徐州的九里山,不仅丘陵增多,树林也多了起来。
这时,两万骑兵已经奔驰到了一处低缓的山谷内,山谷长约三里,两边各是一座丘陵,官道从山谷中贯穿而过,由于两边的丘陵十分低缓,大片松林就像波浪一样节节升高,所以这种地形又叫丘谷,比较平缓,却又最容易暗藏杀机。
这里距离徐州州治彭城县已不到三十里,斜卯阿里心急如焚,一再下令加速,两万骑兵风驰电掣般冲进山谷,女真骑兵冲在前面。
就在前面骑兵还没有奔出山谷之时,树林内忽然梆子声响起,万箭齐发,密集的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射向山谷内的骑兵。
骑兵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斜卯阿里的战马连中四箭,扑倒在地上,斜卯阿里忽然闻到了浓烈的火油气息,急得大喊:“快离开官道,快离开!”
但箭矢只是恐惧才刚刚开始,随着数百支火箭射进官道,埋藏在官道下面的火油开始燃烧起来,紧接着官道上响起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百颗震天雷连续不断在官道上爆炸,血肉横飞,战马惨嘶,士兵被炸飞上天,浓烟笼罩了整条峡谷。
六千名拥堵在峡谷中的金兵,除了三百余人侥幸从前面逃走外,其余五千六百余人要么死在乱箭之下,要么就死在爆炸和烈火之中,伤亡极为惨重,主将斜卯阿里被炸死在丘谷之中。
两边埋伏的一万弩兵深深埋头伏在地上,待爆炸结束后,他们立刻撤离了,树林也被四溅的火星点燃,开始燃烧起来。
后面的一万四千余骑兵惊得战马长嘶,他们纷纷调头,但一支五千人的重甲步兵却横在官道上,拦住了金国骑兵的退路,一名金兵大将喝令道:“冲击!”
一千骑兵骤然加速,企图冲开重甲步兵,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密集得不透风雨的斩马大剑,骑兵收步不及,纷纷撞击上去,战马和士兵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冲击在最前面的三百余人马瞬间被刺穿的身体,当场惨死。
重甲步兵俨如铜墙铁壁般向前推进,所过之处骑兵尸横遍地,锐不可当,将金兵杀得节节败退。
这时,后面宋军的神臂弩矢又如暴风骤雨般射来,士兵一片片倒地,前面是铜墙铁壁般的重甲步兵,后面又是阎王的催命箭,官道已无法再走,金兵万般无奈,只得调转马头向两边麦田奔去。
一般而言,金兵会尽量避免在麦田中作战,尖锐的麦秸会刺穿马掌,而且麦田齐腰深,里面隐藏着太多的不可危险,而且阻力很大,战马无法奔驰,王贵在麦田内部署两万名长枪手,他们埋伏在麦田内,神出鬼没,金兵稍不留神,一杆锋利的长枪就会骤然刺出,将马上的骑兵刺穿。
或者被一枪刺穿战马的肚子,使战马在悲鸣中倒下,马上的骑兵跟着摔倒,却再也爬不起来。
金兵主要集中从东面逃亡,西面不好走,只有三千余人选择了西面,而一万多骑兵则在东面长达十几里的麦田里亡命奔逃,黑暗中,骑兵看不清麦田里隐藏的士兵。
只见他们不断惨叫着倒下,阵亡的骑兵越来越多,当骑兵奔出十几里,终于走出了走出麦田,一万多人只剩下不到五千人,死伤已经过半。
而这时,所有金国骑兵都呆住了,在他们对面和两边,三万骑兵列成了三座骑兵大阵,呈品字型将他们包围了。
李延庆冷冷下令:“杀!”
“呜——”号角生吹响,三万骑兵战马奔驰,杀气滔天,从三个方向向五千骑兵猛冲而来,等待着金兵的,只有一个结局:全军覆没。
天渐渐亮了,这片叫做大龙铺的麦田和丘谷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长达五里的官道上躺满了金兵尸体,还有一堆堆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块,山谷西面的山丘也被大火烧掉一半,整个山坡一片漆黑,惨不忍睹。
这时,王贵奔上前向李延庆抱拳汇报,“启禀都帅,已清点完毕,被杀死敌军约一万八千余人,没有敌军战俘,缴获战马九千三百匹,逃走敌军约一千余人,主要从北面和西面逃走。”
“我们伤亡多少?”
“伤亡一共七百四十人,主要是骑兵。”
李延庆点点头,这应该是最后一战时伤亡,伤亡不算少,但也在正常范围内。
李延庆随即令道:“把尸体处理了,大军向彭城县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