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奕上次纵马一事说大也可,说小也可,全看皇帝如何定夺。
架不住朝臣的谏言,皇帝只好罚裕王闭门思过三月,罚俸禄半年,以示惩戒。
他知道,这已算是极轻的惩罚了,有朝臣还待发言,皇上却已经下了朝。
皇上好歹是裕王的同胞兄弟,朝臣也不再说什么了。
羽奕坐在自己的院中,石头将一沓书卷般了进来,“爷,这是您要的文书。”
“放着吧。”淡淡的声音传来。
石头轻手轻脚的将手中文书放下,瞥了一眼最上头的《晏国史册》,眨了眨眼,又垂下头去。
久未听闻有什么响动,石头正要躬身退下,却听羽奕又开口道:“派去找寻悦儿的,不必再去了。”
“啊?”石头一时有些不相信。
羽奕思索了一番,随即摆了摆手道:“罢了,照常吧。”
“哦,是。”
羽奕静默良久,才将视线放在那一沓文书上,都是一些关于晏国的记载,不过已经不多了,这些还是费了点功夫找来的。
拿过最上头一本,《晏国史册》说是晏国的史册,其实是赤金人撰写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自然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文书已经被清扫的十分赶紧,但书卷的残破是补不了的。
翻开第一页,写的是晏国创立初期,这部分应该是出自晏国人的手笔,字迹虽强劲有力,但不免多了娟秀之意,一看便知是女子所写。
晏国乃是女权国都,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都是女人,就连小老百姓家中也都是女性做主。
原因无他,因为因为晏国的创世者是一名女性,而且正是传闻中的凤氏后人。
凤族人以女为尊,认为她们赋予人以生命,其荣耀自是堪比神明,所以男人们也都尊敬爱戴着女人。
而女人们也不会自视甚高,她们一样会爱戴敬重男子,女人一辈子都只会有一个男性伴侣,就算另一半死去,她们也不会再另寻她人。
翻开另一本书籍,上面是一些奇闻杂事。
话说曾经一个外地人见到有一个凤族人死去,然而没过几日,他竟又看到了那女子,还活蹦乱跳的,他回到故土,与人说起这事,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都说是他看花了眼,或者天下相貌一样者也不是没有。
男子自己也很是困惑,也觉得应该如此,于是就当编故事一样将这桩事写了下来。
这应当就是那个传闻了,羽奕的指尖捏着书卷,捏的泛白,他们就是相信了这样的话,才有歹人冒死一试,究竟是谁,他一定会揪出来。
他在屋中坐了一夜,烛火忽明忽灭,将他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揉碎。
斑驳窸窣。
可是找了许久,他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也许答案已经在自己心中,也许答案什么的已不重要。
将文书放好,看了眼天色,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曦光照在窗户纸上,打上了一层模糊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