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默之际,妇人却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茶盏。
一人面前放下一杯茶便要起身离开。
“她是谁?”羽奕看向坐着的云郎。
“我是他的妻子。”回答的却是妇人。
“妻子?”
“梅儿,你先回屋里去。”
“慢着!”他看着云郎,“不如都说清楚,病逝的先皇为何会在此处,宁愿舍弃天下也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你放肆!”云郎大怒,站起身指着他道,“这不关梅儿的事!”
凤常玉刚好换了衣裳出来,便见到了这番情形,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只得站在门边。
羽奕抚着额轻笑了声:“您为了她这般训斥与我,您将母后置于何地?”
“梅儿,你先进去,且待我处理这事。”
那个叫梅儿的妇人却是摇了摇头,她慢慢坐下,缓缓开口道:“我盼着,怕着,这一天,终归还是来了。
十余年前,我第一眼看到你,你说我是你的夫人,其实我当时,是不信的。
可是我不记得任何事情,我只能相信,第一眼见到的你。
于是我便被你安在一处,前几年,我总是见不着你,你总是很忙,你说等事情处理完了,就与我远走高飞。
我不明白,既然是夫妻,为什么要远走高飞。
可是,我还听了你的话,待在你安排的地方,一住就是五年,这五年间,我见到你的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可是你真的说话算话,真与我一道远走高飞了。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外,看尽千帆也好。
可我总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劳累,就像,一直在逃难一般。
我就想,你一定在逃避着什么,如今,这一天总算到了,我这心,突然也就放下了。”
她说的很慢,一字一句,这漫长的十几年,却被她这般轻轻略过。
云郎看着她,他知道,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是有根刺的。
羽奕却是笑的更大声了,他抬眸望着云郎,“她说的,可是真的,十余年……父皇早在那么久,就决定要抛下我们了?”
“为什么?”
云郎不答。
羽奕却已开口,“父皇贵为天子,却不能将她接进宫,而是选择一条险境,除非,她不能进宫。
她说她不记得了,想来也是,出自父皇的手笔吧。”
“你住口!”
此言一出,云郎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他怒视着羽奕,胸口上下起伏。
梅儿拉过他,道:“云郎何须这般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梅儿……”
梅儿看着他,眼中竟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丈夫。”
云郎一下也露出了笑容。
羽奕看着眼前这一幕,踉跄着后退两步,没注意到身后的桌椅,险些摔倒在地。
好在凤常玉及时将他拉住,才没跌落在地。
梅儿却又开口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便坐下一起吃个饭吧,我的饭还蒸在锅上呢,应该好了。”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径自去了厨房,端菜去了。
众人:……
凤常玉瞅瞅云郎,再看看羽奕,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去了厨房帮忙,将碗筷都摆好。
她着实有些搞不懂这个妇人。
餐桌上,四人围坐在方桌上,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云郎与羽奕静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