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了她也没有办法了，她有些困，想沉沉的睡一个觉。

她的眼睛已经不再猩红，世界又归位黑白两色。

她睁着混沌的双眼，看向倒在远处的那个身影。

羽奕侧躺着，隐隐能看到从他五官中渗出的血来。

与他死在一处，也是好的，她挣扎着想要爬到他的身边。

“啊——”

耳中传来幽怀的一声长鸣。

它竟还活着！也罢，她已没有了力气与灵力。

周身泛起点点的光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见巨大的凤鸟口中喷吐着点点的白雾，白雾将她笼罩。

她都已经要死了，要灰飞烟灭了，它竟还是不肯放过她，可她反抗不了，也罢，随它去吧，左右不过是烟消云散罢了。

但是，好像身上的力气再慢慢恢复，丝丝点点的灵气慢慢的汇聚到她的身体里。

它这是……在救她？

她看向幽怀，幽怀也看向她，只是它的眼中，不再是赤红一片。

那滴悬而未落千年的泪珠，终是滚落了下来。

砸在地上，宛如灼热的岩浆漫开。

她有些呆愣，不知它这是为何。

但见它伸出它的翅膀，朝她扇来。

她没有躲开，就看着那宽大的翅膀降落在她的头顶，然后。

像是在抚摸。

宛如一个父亲。

她怔怔的看着幽怀，看着它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它的周身聚起一团火焰。

而那火焰，将它燃烧，它的唇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火焰不知烧了多久，而它巨大的身躯在大火中慢慢消失。

天地间归于安静，尘土慢慢落回大地，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淡淡的光晕。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没有它存在的痕迹，却有它存在过的痕迹。

凤常玉撑起那把伞，环顾四周。

这满地的狼藉，残破的屋舍，散乱的尸身。

都是它存在过的证据。

它在最后却救了她，它那如墨一般的黑眸，最后倒映的，是她的影子。

还有千年前，谭雪化作青烟的场景。

她颓然的瘫倒在地，看着幽怀最后消失的地方，静默了许久。

喉头哽咽，她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只得咬着唇，那力道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咳咳。”

远处的一声将她唤醒，她抬起头，双目无神看向羽奕。

还好，他还活着。

羽奕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已是受了极大的内伤，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

他环顾了四周，已没有了那只凤鸟的踪迹，他的不远处，楚骁斜斜倒在地上。

他艰难的走过去，楚骁却早已没了呼吸。

他坐在他身边，发了许久的呆，才又抬头望去，那处空地上，只有凤常玉孤单的坐着，纸伞的阴影罩下来，看不清她的面容。

他起身，步履有些蹒跚，走到她身前蹲下。

“没事了。”